第A06版:保健周刊

心底的老歌

  □王唯唯

  路过一家“老时光”茶铺,一首熟悉的老歌响了起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熟稔的旋律,轻叩心扉,思绪不自觉地被旋律和歌词牵动着,穿越时光隧道,往事由远拉近。

  上小学那会,我是让老师最头痛的一个,隔三岔五挨老师批评已成习惯。挨批不怕,最怕的就是老师家访,只要老师一家访,我准要挨父亲的打。那时有一首很流行的歌《我为祖国献石油》。一次,我把《我为祖国献石油》里的“天不怕,地不怕,风雨雷电任随它,我为祖国献石油,哪里有它哪里就是我的家”改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到我家,老师告状一出门,我头挨巴掌屁股开了花。”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父亲耳里,父亲听后笑着拍拍我的小脑袋说:“你要是把这聪明劲用到学习上就好了。”

  小学四年级我加入了中国少先队。六一那天,全校师生站在操场上,我们新入队的队员站在最前排,面对的是五星红旗和少先队队旗。在《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歌声中,我举起右臂,向着国旗和队旗庄严宣誓。那一时刻,是我终生难忘的。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的我了,而是一名共产主义接班人。

  上世纪60年代末,我们唱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革命歌曲,奔赴广阔天地插队落户。插队后的第一个春节是在农村度过的。记得年三十晚上,我们各自将家里寄来的食品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每人面前的碗里都斟满了八毛一斤的山芋干酒,在举起大碗说了句“为我们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干杯”后,我们像秋风扫落叶般地大吃大喝起来。

  席间,记不清是谁起的头,我们唱起了熟悉的老歌。我们唱了“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唱了“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儿转哪,蚕豆花儿香啊麦苗儿鲜”;唱了“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唱了“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我们还唱了《三套车》《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小路》《山楂树》等外国歌曲。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这些年来,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还是时代发展太快,现在好多歌曲听起来让人茫然,唱起来再也没有原来的激情。在今年庆祝建党百年的音乐会上,当一首首耳熟能详的老歌响起,昂扬向上的力量,触动心灵深处,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一刻我热泪盈眶。那一曲曲动人的老歌,犹如不死的青春,给了我温暖,给了我曾经的感动,让我找回过去的岁月。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经典,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回忆。不经意间,我已度过66个春夏秋冬。今天,无论流行歌曲排行榜如何更新,于我,都隔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当那些熟悉而亲切的老歌旋律响起时,往事便会走来,朋友便会走来,青春便会走来,眼泪也会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