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床厂自打改造成了华丽丽的运河外滩，还一直都没去过。周末一时兴起便跑去打卡。没想到斑驳的老厂房竟辟出了一个美术馆，使这个时髦的商业群落透出了人文艺术的气息。

　　美术馆里正在展陈的是“小王彬彬戏服故事展”，这是锡剧艺术大师小王彬彬的戏服第一次以时尚复古的方式亲近大众、走向新一代，据说还是锡剧院成立七十多年来的珍稀戏服首展。每套戏服都是真丝制成、手工刺绣，阿炳、皇甫少华……这些身经百战的戏服行头，甚至是演员幕后化妆间等场景都呈现于前，静待看客品读。《珍珠塔》《双推磨》《玉蜻蜓》……一出出熟悉的戏名，一句句熟悉的唱段写在墙上，这传统的戏剧，仿佛已离我越来越遥远，然而尘封的记忆里，传来一阵渺茫的歌声，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

　　七八岁的某个夏天，有个草台班子来村里唱滩簧戏，奶奶牵着我的手，随着前推后搡的人流，挤进那只开一半的木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幢幢的人影便不真切起来，晕乎乎地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时年纪太小，虽看得极为专注，却无法品悟那戏里戏外的人生。多年后在苏大上学，文学院大三有戏剧鉴赏课，小王彬彬和倪同芳被邀请来给我们讲锡剧，现场表演《双推磨》。课上完了，班上唯一作业写锡剧的人是我，然而作为无锡人，却始终也不会唱上一句，不免感到有些怅然。

　　鲁迅写《社戏》，每每我也总会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锡剧。在这匆匆流过的时光里，虽然记忆越来越淡，但一遍遍地描画，终将雕镂成光阴的故事。

　　（@康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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