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彦亮 文 |

　　我有个微信群，群内多数是散文爱好者或写作者，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读书，不时地交流一下读书体会，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也有偶尔荐书的，我这次读到的《鳄鱼街》是河南信阳作协陈主席推荐的。陈主席阅历广博，文学上有造诣，在群内德高望重，我看到后及时找书，他还特别叮嘱版本一定要是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台北人林蔚昀翻译的，想必是他已经读过不同的版本了，不想让我们再走弯路吧。我找来书如饥似渴地读起来。

　　这本书简直吓了我一跳，之前我也读了很多中外古今的名著，只是没有听过这个布鲁诺·舒尔茨，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吧。这本书彻底颠覆了我之前的很多观点，原来小说可以这么写，可以写得这么好。

　　布鲁诺·舒尔茨是波兰作家，他可以说是卡夫卡同时代的作家，比卡夫卡大十岁，当卡夫卡、马尔克斯、卡尔维诺、博尔赫斯、乔伊斯、普鲁斯特、福克纳他们已经大红大紫的时候，很多人已经遗忘了这个天才的存在。也许是他太优秀了，以至于让很多评论家无从下手吧。他的缺点仍然是太优秀，正像波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的评价：“舒尔茨无法被轻易归类……他有时像卡夫卡，有时像普鲁斯特，有时成功地达到两者未能达到的深度。”这样的评价一点都不过分，我觉得很中肯，也很到位，这正是舒尔茨的特点。

　　舒尔茨为什么能够如此优秀，除了天赋，他的过人之处是语言，简直是语言的魔术师，变化莫测又美不胜收，天马行空又酣畅淋漓，耐人寻味又让人拍案叫绝。所有赞美的词用来形容他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就好比用语言形容蒙娜丽莎的微笑。还是让我们一睹舒尔茨的绝妙语言吧。比如《八月》中：“……向日葵，高高地长在粗壮的茎上，穿着黄色的丧服，等待自己沮丧的生命走到尽头。他臃肿可怕的躯壳在重压下弯折扭曲，而天真的风铃草和小野花穿着她们新浆好的白色和粉红的衬衫，无助地站在一旁，无法理解向日葵的巨大悲剧。”不用联系上下文的意思，单单就这几句话就可以看出舒尔茨的语言是多么迷人。美国著名作家约翰·厄普代克评价：“布鲁诺·舒尔茨是伟大的作家之一，是使现实到文字的奇异变形的伟大魔术师……他的语言艺术以其超载的美冲击我们，甚至令我们眩晕。”他的语言就放在那里，让你读一次一辈子忘不了，还会常常想起来。这也许就是舒尔茨语言的魅惑。

　　布鲁诺·舒尔茨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依然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优秀作家。他一点也不比同时代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差，甚至高出他们一大截。诺贝尔文学奖只是代表一部分作家而已，像托尔斯泰、卡夫卡他们都与诺贝尔文学奖无缘，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舒尔茨是被低估的作家，我想，他的作品会随着时间的淘洗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被全世界更多的读者所喜欢。他是天才级作家，是无法模仿的，也是无法形容的。这样的作家我们只能认真地读他的作品，默默地享受他给我们带来的语言享受和思想涤荡。

　　还要感谢台湾同胞林蔚昀的精彩翻译，是她把波兰语精准地翻译成汉语，让我们充分得到享受，优秀的翻译是嫁接不同语言的园丁，让文学作品在不同的国土上开出更加艳丽的花朵。同时翻译文学作品也是再度创作，让我对同样是80后的台湾林蔚昀女士致敬。

　　《鳄鱼街》，[波] 布鲁诺·舒尔茨 著，林蔚昀 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定价：62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