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乐龄

年逾古稀,4次进藏、去南极北极、潜水200多次……

“趁还能动,分秒必争地行动吧”

  老刘名叫刘雁城,今年77岁了。他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往后是老天爷白给的,得做点年轻时想干不敢干、干不了的事儿。”

  70岁考取潜水证书 7年潜水200多次

  2018年11月,时年70岁的老刘在菲律宾考取了OW相关证书,后又拿到AOW证书,有了这个,意味着可深潜水下40米。

  “陆地看累了,海底就是新世界。”老刘眼中的海底世界因辽阔而斑斓,因冒险而有趣,因未知而精彩,他兴致勃勃地分享各种海底趣闻与偶遇:沉睡海底的古老沉船、壮观的沙丁鱼漩涡、沾满海茄子吐丝粘液的手掌,以及面包海星、六角海星……

  最惊险的一次,他和潜伴以及教练一起目睹成年海鳗突袭尚未长牙的小鲨鱼:海鳗咬住小鲨鱼的尾巴,将小鲨鱼逼进一珊瑚洞后一口吞下,最后因被背鳍的刺卡住,不得不张嘴吐出。

  7年间,老刘已完成200多次潜水。他点开一段视频说:“这是我第一次潜水的视频,乱蹬的两脚和不停往上浮的身体,把兴奋与紧张暴露无遗。后来才知道是中性浮力没控制好。”现在,老刘已非常享受潜水时浮在水中一层层下落的感觉。

  为什么是一层层下落?他说:“海里,每下潜10米就增加一个大气压,陆地上耳腔内外的平衡会被打破,因此每下潜5—10米,必须要停下,捏鼻子给腔体鼓气保持平衡,否则耳朵会疼痛难忍。同样,上浮时,也需每5—10米停留一会儿以排出因高压溶解于体内的多余氮气,否则可能导致氮气中毒。”

  现在,潜水是老刘的最爱。为了持续挑战自我,他给自己定下原则:“一方面要在思想上不怕危险,一方面要在行动上十分小心、留有余地,才能继续在海里探索。”

  4年4次进藏过“世界之巅”

  “看,我正在冈仁波齐转山,打算3天走一圈。”正说话间,老刘接了通电话,很快,手机那头,巍峨神山映入眼帘。

  来电的是他的潜伴老卫,自2020年起,这对“冒险搭子”已4次进藏。

  “头一回毫无经验,全当适应高原。”老刘回忆,两人2020年9月20日先后进藏,刚到就遭遇“踩棉花”般的高反,好在次日消失,就跟着团在拉萨附近游玩了9天。

  2021年5月9日,两人直飞成都后包车雇司机,沿川藏、青藏大环线,穿越四川、西藏、青海等地,赏九寨沟碧波、踏红军草地、在巴音布鲁克草原见证“九个太阳”。

  2022年4月4日,两人第三次进藏,直奔墨脱——这个全国最晚通车、实施单双号限行的边陲小城。“波密到墨脱公路,是一条从海拔4000多米的高寒缺氧地带直插花开烂漫的峡谷地带的奇特公路。虽有一日四季的美景,却也暗藏泥石流和塌方,巨石滚下挡住道路,只能呼叫抢修开道,小的泥石流就只好一脚油门果断向前冲!”

  在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老刘特意跳了一下,“专门跳一下证明老刘头还行!”

  2023年4月20日,两人第四次西藏行,历时43天,挑战公认最险的219国道,从广西东兴出发,穿怒江大峡谷进藏,过海拔5373米的“世界之巅”普玛江塘乡,看海拔最高的推瓦村。“丙中洛——丙察察一段最是险。我记得,我们到达海拔4000多米的一个村庄时,已是5月中旬的天气,一场大雪就让一切银装素裹。因遇上雪崩,我们只能沿着推土机推开的3米高的‘雪墙’中间的雪道艰难前行。”

  两人还探访了洛扎县的古碉楼,去了一县三国交界的亚东县,因一场怕家人担心不能言说的意外,在吉隆县遗憾折返。

  “留点遗憾,也许是为了下次的重逢。这一路艰险不少,却也饱览山河壮美。”

  去过南北极2次环游南太平洋

  4次进藏只是“硬核玩家”的一面,自2015年的美国、2016年的北欧和俄罗斯以后,老刘的足迹已遍布除非洲外的六大洲。

  “和大部分人一样,我的南极之旅是从南美洲‘海钻号’机动船开始的。”老刘说着打开衣柜,展示珍藏的南极“战服”,边说边展开“战裤”,从里面抽出一段带松紧的衬裤说,“南极南美四国之旅是在2018年2月9日开启,历时31天,我乘坐的是可登岛的小型邮轮,船上不得超过200人,分2批登岛,且须穿统一的靴子、在船上的消毒池消毒后才可以上岸。”

  他点开南极跳水的视频说:“我是船上年龄最长的,也是第一个跳入冰海的,穿着保暖泳衣还往前游了几下——当然,因身上拴着绳子游不远。”

  他又指着照片里水面远处的浮冰说:“只有在冰雪融化的夏天到南极,才能看到造型各异的浮冰。当然,腥臭但憨态十足的企鹅在南极随时随处都有。”

  随后,老刘开启南美四国之旅。近距离感受马丘比丘的神秘、复活节岛石像的庄严震撼,在直升机上俯瞰纳斯卡地画的诡谲。

  2024年8月1日,老刘转战北极11天,依旧登岛、跳水。“北极比南极相对暖和,浮冰也少了些。当我在长城站、黄河站,和西沙海底畅游时举着国旗定格瞬间时,心中洋溢着为祖国强大的自豪!”老刘说。

  最让他流连忘返、魂牵梦绕的是2016年末至2017年初的46天,和2019年到2020年的53天,两趟加起来近百天的环南太平洋之旅。

  老刘翻出照片,回忆起挂满绿色果实的面包树、踏入曾是食人族部落、满地骷髅的洞穴,分享下水抓小鱼喂大鱼反被咬住手指的趣事。

  “赤道附近的无风带最让我震撼。收起了平日波涛与喧嚣的无风带海面一如明镜,如此安宁,海面像冰裂纹的玻璃一样,以直线纹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轮船驶过掀起的涟漪波纹绵延几百米,久久无法消失。”老刘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说得很有道理。自己走一走,亲眼看看,才能把书本上的名词变成鲜活的记忆,遇见更辽阔的天地。”

  等老刘的分享告一段落,记者终于有机会发问:“这些年没少花钱?咱这底气是咋攒的?”

  他一笑:“上世纪70年代起,我就开始搞计算机应用了。”

  年龄不过是岁月的刻度 下一目的地是非洲

  “我出生于山西代县古城村,就在雁门关下,这也是我名字的来历。1949年5月28日,1岁多的我跟随父母到达西安,之后一直生活在此。”老刘说,“初中就读于西安中学,大学毕业于陕西机械学院,动手能力一直是强项。”

  1977年恢复高考后,老刘顺利考入陕西机械学院自动化相关专业,毕业后进入西安电子技术应用研究所工作,将计算机技术应用于实际生产,通过计算机改良蜂窝煤的土、石灰配比提高燃烧率。1983年,老刘和同事们成功开发出一套计算机驾驶员考试系统。

  此后几十年,老刘奔波全国各地,专注推广和安装设备。即使上世纪90年底后期选择下海创业,他依然靠不断改善优化这套设备闯出一片天地。

  “记得有一年,玉树相关部门购买设备,我原计划前往安装,却因家人担心当地海拔太高、路途危险没有成行。”老刘感慨道,“但回头看,也许正是年轻时的这些遗憾,成就了现在的我。当然,我现在也很感谢儿女们,让我逍遥自在地去玩,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当被问及如何看待年龄时,老刘说:“年龄不过是岁月的刻度,但人到暮年更能体会古人说的‘秉烛夜游’的深意,趁还能动,分秒必争地行动吧!”

  问他接下来还有什么目的地?“当然是非洲!期待能亲身感受大草原的雄浑壮阔,见证动物大迁徙的震撼奇观。”老刘说。(华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