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横 文 |
有一阵子,被迫游走于各家咖啡馆之间,躲着烦扰,也为找一片可安心写作的“净土”。
虽是“被迫”,但是,到底有几分算得“咎由自取”。因此,这种向外寻找宁静的做法始终收效甚微。不过,意外收获的些微好处在于,让自己练习了如何去观察他人。毕竟,咖啡馆是人来人往之地,且落座时,自己总是刻意选择靠窗位置,一抬头,路人皆可化为“练习对象”。
也不知是在哪位作家的访谈中看到,称他尤其喜欢坐地铁,因为在这小小的空间中,作家可以按照自己的观察“随意安排”乘客们的人生。
想来也是,作家这一行最有趣、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能够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充当上帝,比如,看着打着哈欠的上班族,想象昨晚他们的挑灯夜战;看着背着书包的学生,想象课堂上他们的窃窃私语或懵懂情愫;看着提着菜篮的老人们,想象他们昔日曾有的荣光。这种感觉,恐怕比打一场游戏、或看一场电影更带劲吧。
如果说,乘坐地铁可以“看”到“百味人生”,那么,坐在咖啡馆的窗前也有近似的效果,而且有一点还更胜于坐地铁,那就是免除了声音对自己想象的干扰。
地铁中,到底还是会“不小心”听到他人的对话,而坐在咖啡馆窗前则不必有此顾忌,连声音和对话都可纳入自己创造的“世界”之中。有时是行色匆匆的路人,皱着眉头与手机那头焦躁地谈论着,也许是孩子的学业、也许是工作上的烦心事;有时是撑着遮阳伞的女子,打扮入时,与闺蜜相谈甚欢;有时仅仅是某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独自徘徊,抑或是衣着褴褛的流浪者翻捡着附近的垃圾箱。
隔窗观人的另一点好处是,窗子天然地构成了一个取景框。抬头间,一个“演员”走进“舞台”,另一个“演员”则在候场;低头片刻,再看时“舞台”上已经转换了人物。
不变的,只有我这一个“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