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年初三下午，接到老年朋友电话，说我离通扬路近，让我帮他去一家医药商店买一次性医用口罩。

　　那时疫情形势严峻，口罩紧缺。我忘掉关电脑，乘上公交车，三站路就到了。发现大门口买口罩排着的长队，伸进店里还绕个大大的弯。

　　已购到者走出大门，手持口罩，庆幸自己跟获得奖赏似的：“每人限购一包，内装口罩二十只，共36元，马上就要卖光了。”有人指着排在后面的人说：“买不到了，别排了。”队伍中有一姑娘，左手举着一块店方制作的纸牌子，上面写着“我最后一个，后面无货了”。但队伍的长度还在延伸，姑娘高举着小牌子，好像没起多大作用。

　　我想，排队也没用了，准备走，但有人说：“慢，碰碰运气，稍微等等。”有人跟着说：“对，淘着勿着，说勿定又进到货呐。”于是我排上队决定碰运气。

　　姑娘要将手中的小牌子让给身后的老太：“你老伴明天出院回乡下，路上要戴口罩，急买。我能明天来买的。”老太犹豫了一下，没接小牌子。

　　姑娘急中生智，给她妈发了微信，说了情况，她妈配合，打来电话说假话，说口罩已买到。姑娘随即大声说：“妈，既然你已买到，那我马上回来帮忙，小舅从上海来还没走，要忙烧夜饭咯。”

　　姑娘将小牌子交给老太，轻松地走了。老太接过牌子，转过身，见排她身后的头发灰白的老人年龄比她还大，便将小牌子交给了他：“我有口罩，不过是老式的，透气性差些，还能用。”

　　小牌子后面的我们想走，有个戴眼镜的男营业员从店里跑出来：“小牌子后面的八位，请别走！”我是小牌子后面的第六个人，有幸买到了口罩。

　　（言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