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2版:二泉月·文学

君山归来

写在2022年元旦之际并致敬阿来

  | 吴立群 文 |

  2022年元旦,我在“守岁”中通宵达“旦”。

  手机显示:1月1日凌晨,2:16,元旦。突然发现,我越过了2021—2022的界限。时间的界限。此时,手捧阿来的《就这样日益丰盈》,我正如痴如醉,其中的《界限》一文尤其令我着迷:

  “新的一天开始时,周围的世界陷入了梦境。我在烛光下打开地图,找到了自己此时在世界上的准确位置,一颗心就得到了些许安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随着大地的呼吸缓缓跳动……”

  2020年11月,我的散文《关不住的山》经晚报刊发,在社会上引起一定关注。因为它说出了大众的心声和期盼,一定也刺痛了某些人。某资深报人就曾问我,你在文章中说“鲧治水九年,只知用堵的办法,如此固执,如此愚昧,终致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见报后有何反响?看来,他是担心了有些人的担心。

  时间到了12月29日,由铜官山所在的环科园主办的“我心中的铜官山”民意征集活动启动。官方媒体报道称,宜兴环科园将以民意为导向,携手蓄能电站,利用铜官山的天然资源,打造宜兴城市后花园。元旦当日,环科园还在铜官山举行迎新登高活动。从2022年1月2日至20日,铜官山每日开放400个名额参观体验铜官山,并请市民对铜官山未来的规划建设献计献策。

  宜兴的朋友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并持续发来上述信息。对于宜兴人来说,这不啻于新年的最大礼物,最好消息。我兴奋着朋友的兴奋。从此,大家可以突破围墙界限,自由自在地攀登铜官山了。

  这是一场体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政府与市民共同规划活动”,是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矛盾的“央企与地方政府联合行动”。然而,这一切的背景是铜官山长久被锁闭。

  君山(铜官山)归来。我看到了山的幅面,人的胸怀。

  仍是《界限》:“只是因为一种盲目的渴求与孤寂的驱使,十分偶然地来到这个地方。我关心的只是,辛勤采撷到的言辞是永恒的宝石还是转瞬即逝的露珠。”

  读书、写作,是我所喜欢的,而写作需要更多地深入生活,关注现实。阿来在《以文字记流年》中说:真正胸怀诗意者,都是从亲身经历和日常生活中开掘出来的。他还说,在写作进程中,语词间时时有灵光跳跃闪烁,一个写作者就是一个灵光捕手,手里有的只是一张随时可以撒开的网。我在铜官山上撒网,网题材、网灵感。一网下去,我捕到了阿来所说的通感、象征、隐喻。网里面,精灵的小眼睛星星般一闪一闪,星星中,一个“关”字尤其令我兴奋,它是一个准确的词,是一个形意全出的字,它撑起了我这篇文章精神与情感的架构。

  现实的写作理念,合乎“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一方面,散文要反映时事,另一方面,要为现实而作,哪怕反映的事情不一定是时事,但目的是为了现实,这要求作者“走出书斋,走进生活”。

  文学作品以美感染人,散文以其靠近内心,靠近真挚,接近生活,更易引起共鸣而唤起人们心中的美好感觉。也许我只是呼吁之果的掠美者,但是我仍然兴奋于《关不住的山》直面当下生活中的痛痒,并且很快产生了正面效果。在从外表美到内在美的探索道路上,此文令我欣喜。我还兴奋于把夜里汇沥出的文字,带着我的精神和情感走入白天。

  是心中的魔、心中的痴驱使我来到铜官山,并引导我得到了永恒的宝石。

  《界限》:“你不能把这条溪流仅仅只看作是一条小溪,而要看作一条界河……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遥远宁静的地方,也同样地规范着人们的言行,也在人们的思想中制造可怕的东西。有了这种东西,人们表示敌意或轻蔑就有了一个可靠的依托。”

  铜官山之所以之前深锁闺中,是管理者基于开放和安全的矛盾、服务与管理的矛盾而作出的简单决定。

  为了生存而思考和行动,你我站在自己这个面来说是完全没有问题,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不仅仅存在自己,还存在别人!当自己的利益和别人的利益发生冲突时,我们以自己的利益或者感受为主的时候,我们就会忽视别人的利益与感受,我们以自己为中心时,会偷走本属于别人的利益。

  不断突破自我,是人类发展的内涵之一。

  《界限》:“而这条作为界限的又是一条多么美丽的溪流啊!好似一条大江之源。水流哺育着文明、生命和天地万物。”

  铜官山景色优美、山水相依、翠峰如簇,“铜峰叠翠”是“荆溪十景”之一。这里除了有备受户外运动和徒步爱好者喜爱的盘山公路,还有香炉峰、望氿亭等景点。根据同济大学的初步规划设计,未来铜官山景区将突出山水文化休闲、轻户外运动和能量科技体验,成为宜兴市民的身心放松地、长三角亲子客群的能量探秘之境和苏南轻户外爱好者的热门打卡地。通过相关配套设施、新型业态的植入,打造山脚服务配套区、山腰叠翠户外谷、山顶能量探秘境、山顶心灵瑜伽山的“一山一境一谷一区”功能格局。

  阿来在《一起去看山》中,对位于大都会成都附近的四姑娘山的旅游开发前途,曾表示过充分的信心,它同样适合我之于铜官山:我也相信,沿着这样的思路做下去,铜官山所蕴含的美的资源会得到更精准、更系统的呈现,游客依此引导,可以在景区作更深刻的探寻与发现。大美不言,可涤心养气;仰赖审美力的提升,而自然界是最好最直观的课堂。

  群山之君。多么雄伟、多么美丽的一座山。

  天空放亮时,我终于有了睡意。

  我想,梦中的自己一定有甜美的笑容。

  宁静的夜晚,有的东西并没有停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