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2版:锡教风采

名师带你体味诗歌中的意蕴

  近日,无锡报业少年新闻学院第九季新闻云课堂如约而至。本季大咖课,无锡报业少年新闻学院邀请到了省特级教师、锡城学校的校长等……为孩子们提供名著导读、儿童诗、绘本与写作、创意写作与阅读等“文化大餐”,让我们一起看看她们怎么说。

  古诗里的“儿童”

  李 健

  在古典诗词中,有许多诗中,出现了“儿童”,我们用心去欣赏,会发现古诗里的“儿童”独有一番意蕴。

  天真可爱的孩童,充满童趣

  清代高鼎《村居》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唐代白居易《池上》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唐代叶绍翁《夜书所见》萧萧无叶送寒声,江上秋风送客情。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宋代杨万里《稚子弄冰》稚子金盆脱晓冰,彩丝穿取当银钲。敲成玉磬穿林响,忽作玻璃碎地声。

  这四首古诗是小学语文部编版教材的选诗,分别从春夏秋冬写了儿童的活动。春天“草长莺飞”的美好时光,儿童散学早早归来,他们去干什么呢?“忙趁东风放纸鸢”,争先恐后、欢天喜地、兴高采烈、前呼后拥、手舞足蹈,举着风筝,拽着线,奔跑在柳树成荫的春天,笑声、闹声响彻云霄。夏天的午后,大人们昏昏欲睡,小小娃娃撑着一只小艇,趁着大人不留心“偷偷地”去采白莲。他以为别人不知道呢,可水面的浮萍留下一条船儿划过的痕迹。好可爱的娃娃,他的童真一览无余。秋天到了,在这万物萧条的秋天,本就是游子思乡的时候,就在诗人闷闷不乐之时,诗人看到,篱落之中一灯烛明,那是谁啊?在干什么呀?诗人近前一看,发现几个孩童在斗蟋蟀。孩子们屏气凝神,蟋蟀们“摩拳擦掌”,多么有趣的场景。看到这一幕,诗人的心萌化了。冬天来了,孩童们又玩什么呢?“弄冰”,做一块圆圆的冰,把水放在金盆里,一夜,结成了一块厚厚的冰,取出来,在中间打孔,穿上彩色的丝线,提在手里,当“银钲”,敲打出清脆的声音。一边敲,一边笑,一路跑,一路闹,后面跟了许多孩子,谁家的门户里,探出来小脑袋,他们也好奇地跟着一起去闹。敲着敲着,突然间,“哐当”一声,“银钲”掉在地上了,碎了。“哈哈哈哈”孩童们围着碎了的“银钲”一阵欢笑,是啊,即便是碎了,也高兴,也快乐,因为“冰”带给孩子无限乐趣,孩童这个年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辛勤劳作的孩童,再现生活

  宋代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宋代辛弃疾《清平乐 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最是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农人们都在忙啊,男人们在耕田,累得汗流浃背,女人也不闲着,做家务,到田间送吃的、喝的。白天忙得没有空休息,晚上还要“绩麻”,在灯光下,搓着麻线,其实,这样忙碌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是,男女老少都在忙。此时的孩童,不可能玩耍,“也傍桑阴学种瓜”,儿童本来应该是玩耍的光阴,本来应该是“忙趁东风放纸鸢”,本来应该是“知有儿童挑促织”,本来应该是“偷采白莲回”,本来应该是“稚子金盆脱晓冰”,可是,在“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的情况下,他们不能斗蟋蟀,不能放风筝,不能玩冰,不能游戏,他们得学着大人的样子,“种瓜”,这不是玩,而是从事农业劳作,他们得学种瓜的方法、技巧,才能使瓜秧存活,才能获得好的收成。

  低矮的茅檐之下,一对老夫妻吴侬软语,听起来温柔美好。大儿子在溪水东面豆田锄草,二儿子正忙于编织鸡笼。最令人喜爱的调皮的小儿子,他正横卧在溪头草丛,剥着刚摘下的莲蓬。这是作者晚年遭受排斥和打击,归隐上饶,闲居农村,留下的词作。此情此景,特别是那个可爱的“小儿”,他是多么天真烂漫、和平宁静的生活场景,让辛弃疾想起正在战火中煎熬的北方人民,但更加激起他收复中原、统一祖国的爱国热忱。

  “老人” “儿童”并存于诗,揭示生命的意义

  唐代贺知章《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唐代王维《渭川田家》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唐代贾岛《寻隐者不遇》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上中,云深不知处。

  年少离开家乡,读书求学,为官为民一生漂泊,年老才回到家乡。熟悉的乡音在耳边响起,只是自己已经两鬓苍白。奔走嬉笑的孩童竟然不认识我,当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娃,他笑着问我:“老爷爷,您从哪里来呀?”是啊,我从哪里来。我分明是从这里走出去,现在回到这里来。但是,几十年沧海桑田,回到老家,找不到自己的老宅了,遇见一个儿童,问:认识贺家吗?可是,面前的儿童不认识我了,他的“笑问”深深撞击作者的心灵,“我从哪里来”成了我灵魂的追问,儿童成了作者生命终极关怀的启发。也许诗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儿童,心里想:自己曾经也是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儿童啊,也曾经这么天真过,曾经烂漫过;诗人可能还会想:眼前的这个儿童,有一天,他可能也会离开家乡,他也会历经风霜,他可能也会垂垂老矣回归故里,也会被另一个“儿童”“笑问客从何处来”。人生的起点,在家乡,人生的终点,在家乡,也许在漂泊中,正是在与“儿童”的一问一答中,诗人那颗漂泊已久的心,被儿童感化了。

  夕阳斜照着村子的院落,成群的牛羊从巷头回来了。村野老人傍晚时牵挂那个放牧的孙儿,倚着拐杖在柴门旁等候着他放牧归来。一边是“野老”,一边是“牧童”,生命的终点和起点,在日薄西山的背景下,在牛羊归圈的场景中,这两者在一起,撞击着诗人的心灵也撞击着读者的心灵。

  问松树下的“童子”:“你的师父去哪里了?”“童子”答曰:“我的师父采药去了。”“去哪里采药?”“童子”手一指:“喏,在那山里呀!”诗人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白云缭绕,到哪里找到隐者呢?但是,诗人并没有失落,他遇见了这个“童子”,儿童的天真无邪,又何尝不是诗人向往的境界呢?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儿童”。(作者系江苏省无锡沁园实验小学校长、沁园实验小学五星分校校长,中学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