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2版:二泉月·文学

平野菜花春

  | 谢建骅 文 |

  家乡是里下河腹地一水乡村落,春天的菜花特别美,也特别香。我喜欢家乡的油菜花,每年春天,我与家乡的菜花都有个约会,虽身处异乡,路远迢迢,都会回乡赏景看花,多年情怀不变。

  水乡的油菜花,盛开在圩上、垛上、埂边、河岸、田畦,一道道,连片成带,犹如麦浪上涌起的一层层浪花,又似一条条金绶带飘绕于水乡的平畴沃野。水乡多河流,每道浪花,都是美丽乡愁的绽放。

  经历过一场小雨的洗礼,油菜花水灵灵的,流金滴露。满眼的油菜花,盛开灿烂的金黄,实在是撩人。躬身亲吻菜花,一股清香沁脾,心情轻松愉悦。我陶醉在金色的菜花里,风吹花动,心旌摇曳,美好的心情随着无边的麦浪、花潮一起荡漾。

  菜花盛开时节,喜煞了孩子们。“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路旁、渠边、圩上,一群群孩子就像是一只只活泼可爱的小燕子,他们游走在水乡的春天里,自由自在,快乐悠悠。他们拿着自制的网兜在追捉蝴蝶、野蜂、昆虫,追逐春天,寻找快乐。他们的身上、脸上沾满了黄色的菜花粉,似金童玉女。他们的欢声笑语惊飞了在花丛中觅食、筑巢的小鸟。

  菜花盛开的春天,快乐了游人。路边停着三三两两的轿车,他们都是从城里驱车来水乡看春景、赏菜花的。水乡田园风景已成为城市人向往的诗与远方。“呀,水乡春景真好看,水乡的菜花真美。”是啊,水乡的春景、水乡的菜花是原生态的,不矫揉造作,美得自然,美得亲切,美得率真。城里人举起手机自拍、群拍,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快乐的笑容。

  油菜花的盛开,是一场从泥土出发,最终抵达泥土的漫长旅程。油菜花是普通的花,是平凡的花,油菜花的美,更在于她的群体。一株油菜花并不惹眼,但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连片成带,就组成了花的群体,满目的金黄交汇成一种力量。金花似海,花潮涌动,浩浩荡荡,香满四野,这是人们喜欢观赏她的关键所在。盛开的油菜花,装扮了水乡,也美煞了游人。

  油菜花是历代文人骚客入诗吟唱的选择。刘禹锡在诗中吟诵“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这是一幅多么迷人的乡村美景啊;“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见证了温庭筠对油菜花的偏爱;唐朝诗人齐己笔下的菜花诗句“吹苑野风桃叶碧,压畦春露菜花黄”,更显春意盎然,花气氤氲……举不胜举,可见诗人对菜花的钟情与酷爱。

  油菜花的盛开,美了自然,也是水乡人辛勤劳动的展示。从油菜花畔过,空气中满是悠悠的花香,那是一种让心安定的香气,在春天就呈现丰收之景唯有油菜花,“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花谢之后,将有充足的菜籽可供榨油,可供农人出售增收。油菜花黄背后是水乡人辛勤劳动与生活的底色,是善,是真,是美的自然绽放。满眼金黄的菜花,是大自然对水乡人辛勤劳动的回馈。我动情地望着金灿灿的油菜地,就像进入了一幅春日水乡的画里,从画中走来,看到了水乡人劳动的辛苦,是水乡人用勤劳的双手栽培了油菜,创造了“无限青青麦里、菜花黄”的春天美景。花开花落,水乡人收获的将是黑油油、沉甸甸的乌金般的油菜籽。

  “三春花事好”,趁着这大好春时,趁着“菜花香杂豆花香”,出去走走吧,走进那一片金黄,相信你会嗅到春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