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8版:天下

搁浅的抹香鲸重归大海

专家:多地有过搁浅记录,可惜都未拯救成功

  为搁浅鲸鱼伤口处涂洒紫色药水。

  往搁浅鲸鱼身上泼水,保持它的身体湿润。

  前天上午8时许,一头体长近20米的抹香鲸在宁波象山石浦海域搁浅。当地组织救援力量全力施救。到晚上11时许,潮水在最高位10.5米时,这头鲸鱼已经被成功拖离搁浅海域。

  昨天早上5时20分左右,在渔政船的牵引和护航下,抹香鲸成功抵达目的海域,渔政船切断牵引绳将其成功放归大海。

  为了保湿降温 不停往鲸鱼背上浇水

  最早发现搁浅鲸鱼的是浙象渔03200的船员们,他们第一时间向当地渔业部门反映。当时海水一直在涨,受伤的鲸鱼被潮水推到了滩涂。这里的海域靠近石浦工业园区,抹香鲸在离岸线约800米的地方动弹不得。

  象山县水利与渔业局派出救援人员立即赶往现场。据记者了解,包括渔船和渔政船在内,共有5艘船30多人参与救援。到上午10时许,潮水还在涨,可以看到鲸鱼在水中扭动,挥动尾鳍拍打海面。

  参与现场救援的象山县海洋与渔业执法人员马孟华告诉记者,一开始他们开船绕到鲸鱼后方,尝试驱赶它往深海游去,但作用不大。随后两条船靠近鲸鱼,救援人员用绳子套住鲸鱼的头部,试图往外拖。但鲸鱼实在太重,根本拖不动。

  到中午12点以后,潮水开始退去。船只受到阻力,也无法靠近鲸鱼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鲸鱼的身子渐渐露出水面,救援人员可以踩着海水靠近它。鲸鱼纹丝不动,嘴里一直吐着水,人们用湿棉被盖住它的身体,进行保湿。

  到下午2点,鲸鱼已全身裸露,躺在淤泥中了。救援的人们挖出一个坑,让鲸鱼可以躺得舒服些,以免伤了内脏。

  救援人员越来越多,消防队也来了,他们不停地往鲸鱼背上浇水,继续保湿降温。有人还在现场量了鲸鱼的体长,足足有19.5米。

  希望鲸生平安 全力救援下重归大海

  与此同时,来自宁波海洋世界的水生野生动物救护人员也赶到了救援现场。一位叫王亮亮的救护员告诉记者,鲸鱼的皮肤有少许擦伤,呼吸也是异常的。救护人员对鲸鱼的皮肤搽了药膏进行消毒,同时提取了鲸鱼的呼吸和血液样本,分析其内部身体状况和搁浅的原因。

  下午4点50分左右,海水开始涨潮。救援人员用绳子将鲸鱼的尾鳍小心翼翼地绑住,绳子上还有发光的浮标。待晚上10点多潮水到达最高位时,救援船只再开来,将鲸鱼拖到深海去。

  记者了解到,当地政府第一时间成立救援指挥部,并组织专家研判。晚间7时左右,渔政、消防等救援人员再度出发,前往鲸鱼搁浅海域救援。9时许,负责拖拽的渔政船到达海域待命。半小时后,潮水位已经很高,救援正式启动。到晚上11时许,鲸鱼已经离开原搁浅海域2000米。

  从现场画面可以看到,鲸鱼还在喷水,身体也有摆动。据现场的一位专家介绍,这头雄性抹香鲸搁浅后内脏受到挤压,状态不是很好,但还存在生命体征。大家尽最大的努力进行施救,也希望它鲸生平安。

  搁浅时有发生 或是回声系统出问题

  当鲸鱼还在海水中半裸露的时候,人们就根据其头部和背鳍、尾鳍的性状,初步判断这是头抹香鲸。当它完全裸露在滩涂上,“有牙齿,没有须,毫无疑问是抹香鲸。”浙江海洋大学海洋生物博物馆负责人陈健老师表示。

  据了解,鲸分两大类,一类是须鲸,一类是齿鲸。抹香鲸是齿鲸中最大的一种,寿命最长可达80岁,体长最长可达20多米,相当于两间教室那么大。因为抹香鲸的头很大,人们还管它们叫“巨头鲸”。

  抹香鲸是全球性分布的。陈健告诉记者:“近几十年来,在我国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都有过抹香鲸搁浅的记录,可惜都没有拯救成功的案例。”

  近年来我国沿海时有鲸鱼搁浅的事件发生,去年在温州瑞安海域搁浅的须鲸有7米长,在台州12头瓜头鲸集体搁浅。

  “鲸鱼在近浅海搁浅,很可能是身体受了伤。”陈健说,记得2017年在广东海域,有一头抹香鲸搁浅死亡,解剖以后,发现它的骨骼是有损伤的。另外,鲸鱼搁浅也可能是它脑内的定位回声系统出了问题,这样的话即便放归海洋,还是可能出现再次搁浅。

  此次在象山海域搁浅的这头抹香鲸身长近20米,这让浙江海洋大学海洋生物博物馆前馆长赵盛龙也颇感意外。在他的印象中,见过体长最长的抹香鲸为19.8米,是2000年前后在福建海域搁浅的,最后被制作成标本,用于科普和科研。

  “如果身长近20米的话,应该是老雄鲸,差不多是‘老死’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再也无力搏击,最后随波逐流,被海浪拍到沙滩上。如果在深海,就会下沉至海底,形成鲸落。”赵盛龙说。

  释疑——

  鲸鱼搁浅后

  需及时救助

  鲸鱼搁浅后会很快面临死亡威胁,南京师范大学教授、鲸类研究专家陈炳耀解释说,搁浅后的鲸鱼躯体在水面和空气中暴露,体温骤降,这是加速其死亡的主要原因。另外,鲸鱼搁浅在沙滩上时,庞大的躯体长时间得不到海水的浮力作用,造成身体脏器受到压损,也加速了它的死亡。

  “从现场来看,宁波象山搁浅的这头鲸鱼体形过大,体重过高,救援难度很大。如果得不到及时营救,鲸鱼会出现呼吸困难,如果这样便说明它已经器官衰竭,濒临死亡。”陈炳耀表示,这头鲸鱼经历长时间搁浅挣扎,其体力消耗很大,内脏也会受自身体重压迫而受损,皮肤暴露缺失水分,呼吸孔内可能会灌入一些水中的泥沙等等,损伤会比较大,如果不及时救援,最终可能死亡。

  陈炳耀称,鲸鱼死后也很有可能会发生“鲸爆”,所谓“鲸爆”是指死亡后的鲸鱼体内因蓄积了过多腐败气体而形成的尸体爆炸,“鲸爆通常是发生在鲸鱼死后十几个小时之后,所以需要做好鲸鱼善后工作,民众无需恐慌。”

  (钱江晚报、央视新闻、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