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2版:二泉月·文学

知了

  现在的夏天,已很难见到知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几乎到处可以听见知了们或独唱、或重唱、或合唱的悦耳歌声。不夸张地说,夏季是在聆听蝉鸣中度过的。其时,也爬树捉知了,或用小网兜捕捉,还给捉住的知了喂嫩叶,全然不知它的食物并非树叶。玩上几天后,就放知了回归自由。也会“捉”到涅槃后的知了壳,有学问的大人告诉我们叫“金蝉脱壳”,便幻想着,自己老去时是否也是如此只是蜕层壳。稍长后,才知“金蝉脱壳”还是个成语。

  如今,虽说已难见有肉身生命的知了,却多见不会啼鸣的玉知了,有青玉的、黄玉的、岫岩玉的,甚至和田玉的,也有俄料的、韩料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称的地方玉制作的知了。玉知了自古就有,当不稀罕。古玩市场有的是,但已价格不菲。记得国画家董欣宾,生前曾赠我一只玉知了,对我说:“国忠善,送你蝉。”用意深刻,情意绵长。这只青海玉质地的蝉,雕工粗粝,线条硬朗,栩栩如生,且皮张已有包浆,我一直喜欢并珍藏。它见证了董氏对我的厚爱,也见证着与我的友谊。

  前不久,我购得一只黄铜质地的知了,饱满,规整,翅翼纹路纤细紧致,清晰而生动,已是有些年头的老旧之物。绝妙处,是双翅可以打开呈V状,而双翅内各有一狭池,其间老墨斑斑,墨香犹溢。足见古人之匠心和锦心,可谓方寸之间有天地,蝉声相伴毫飞扬,留得丹青诉衷肠。我无法知晓这只蝉身墨盒,出于谁手,也不知它曾滋润过多少支羊毫或狼毫,书写了多少壮美画卷和锦绣文章。我只知道,女儿见后很喜欢。我便将铜蝉赠予她,希望女儿善上加善,见蝉益善,亲近墨香,写好人生的每一个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