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4版:二泉月·征文专版

春游与素饼

  | 郭希孺 文 |

  我出生于灵山大佛落成开光前的一个月。1999年5月份,父母就抱着我去灵山游玩,那时候还没开放抱佛脚,可惜我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了。我能记起的,是小学时和同学一起去灵山春游。

  2009年春天,灵山梵宫建成不久,我有幸和同学们一道前往。当时我对佛教的了解仅限于一本介绍敦煌壁画的小书。换上鞋套,排队进入金碧辉煌的梵宫,顿觉震撼,同学们也不再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而是全部安静下来,带着惊讶或沉静的表情瞻仰。目之所及皆是精美工艺,我至今记得展厅内放映的情景剧,画面上那株菩提,缓缓生长。看完释迦牟尼的成佛之路,我流泪了。放弃优渥生活,体会众生之苦,并为众生承担苦,我被这样的决心和行动所触动。出景区之前是同学们的自由活动时间,我赶上最后一场九龙灌浴。或许是为了加深刚刚观看《觉悟之路》的印象,或许是感慨于有幸遇上盛典,我不由得停下脚步,走入人群中。音乐准确地敲击在莲花由闭到开的每一个时刻,也敲击在我的心上,在脑中久久回响。

  对我来说,灵山令我记忆犹新的,还有灵山素饼。在外求学已经七年,疫情后的每年中秋更是再也没有回家,每每在北方见到自来红月饼,我便越发思念灵山素饼。自来红和灵山素饼都是圆圆的小饼,自来红更大,两面微微鼓起,灵山素饼更小巧,两面扁平。自来红内馅的瓜子仁、红绿丝也会让我念起家乡的金刚肚脐,但稍硬的、厚实的棕色外皮又提醒我它不是自小熟悉的点心;软糯的酥皮、绵密的绿豆馅,又美味又精巧,灵山素饼是独一份,甚至其他品类的苏式月饼都不能与之相较,出了家乡再也寻觅不到。素饼一盒六只,我舍不得吃,父母更舍不得吃,总是假意不爱吃而全部留给我。江南的炎炎夏日或是湿冷寒冬,上学早起真是一件难事,我总为母亲准备的两只素饼和一碗杂粮粥而欣喜,如今想来真是幸福的时光。

  想到灵山,便回忆起童年和家人、朋友。灵山大佛和灵山胜境的建成,对于马山是开文旅融合之先、肇经济飞速发展之始,对于锡城,是祥瑞的新地标,对于我这样远离家乡的灵山同龄人,是从童年而来的美好记忆,是连接到杨梅、枇杷和橘子的江南四季。相隔千里,与家乡的一点联系,竟从我与灵山的点滴记忆和念想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