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2版:锡教风采

退休后,60岁的他决定去上大学

“大一新生”唐江澎入学有感

  9月16日,在江苏省锡山高级中学体育馆内,当已经退休的唐江澎一步一步走入场馆,并与在场学生、家长和老师亲切打招呼时,馆内沸腾了。如今的唐江澎多了许多新身份:省锡中教育集团总校长、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当代教育研究所所长、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教育部基础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交通大学教授……教育注定成为贯穿他一生的志业。

  再回匡园,他带来了什么?是对省锡中从教30年以上的教师的祝福,是自己在香港中文大学(深圳)两周的学习感受,是对学子们的殷切期望。

  离开匡园后,他成了“大一新生”

  入匡园30年后,唐江澎退休了。

  今年6月,唐江澎参加省锡中2023届高三毕业典礼,为学生签发毕业证书,最后一次履行校长的职责。在毕业赠言中,他提到:“我最大的向往就是在我退休之后弥补我一生的缺憾,上大学。”在今年9月,唐江澎如自己所说,进入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成为了“大一新生”。

  唐江澎从不避讳谈论自己的过去。“大家都知道,在我17岁能进入中国顶尖大学的时候,却因为身体的原因遗憾没有迈过大学的门槛。”唐江澎说,他在家里自学,当过待业青年,获取的第一份工作的岗位是代课教师。这么多年来,唐江澎在收音机里上过大学,在电视机前看过大学,在函授的空中课堂学过大学知识,在西安冒着夜晚的风雪去读过夜大学。当有人问他是哪个大学毕业时,唐江澎的回答是:我是电大、职大、夜大、刊大、函大,“五大”毕业生。他唯一没有念过的大学,就是国民学历教育体系当中的正规大学。

  唐江澎认为,无论是自己知识上的硬伤,还是文化方面的缺失,都与没有念过大学有密切的关联性。因此在退休之后,即使有许许多多的选择,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上大学。“在时代发展至今的时候,在中国大学发展已经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时候,在我长期把教育作为自身志业的时候,没念过大学是一次难以弥补的遗憾和缺陷。”

  9月18日,无锡教育系统首批10名“未来校长”培养对象将赴深圳进行一学期的挂职跟岗锻炼,立足岗位实践提升业务能力,向未来校长的目标不断迈进。唐江澎受市教育局委托将驻点深圳当“班主任”,继续为无锡教育贡献力量。“当下的校长压力很大、责任很大,而且教育行政管理又非常强调权责一致,不在其位,难谋其政。所以我在想,大学也许需要建立这么一个专业:培训未来校长。学员们拿到校长专业资格证后,才能被选聘担任校长。”唐江澎表示,他想更多地去研究这方面的课题,培养一批有格局、有眼界、有家国情怀的未来校长,给他们提供一些建议和参考,这是他应该做的。

  在“浸泡”中感受大学的重要作用

  唐江澎分享了自己在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浸泡”两周的感受,总结了他对大学的认识。他认为,大学是一个提高人生见识和视野的地方,能给人独立思考的精神,还能给人终身学习的能力。

  他认为,一个人一生的发展过程,见识决定着一个人的格局和境界。“见识对于人之所以重要,成为人生的一种经验,因为它是后续人向前发展的一种资本。”唐江澎以一个例子来证明这一观点,“一个年轻人如果去过上海,那么下次他去武汉的时候就不再担心了。见识就是如此,你见识越高、越大、越广,你发展的天地就越大,你成长的天地就越宽,你成才的路子就越宽。”

  他在港中深的校园里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大学是提高人生见识和视野的地方。他选择“浸泡”的校园里有5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有2位图灵奖获得者,有1位菲尔兹奖获得者,还有数十位各国的院士。当取餐之后,忽然发现旁边坐着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时,即便已经60岁的他仍难掩心中的激动,想上前与他握手、合影。“但理智告诉我应该不打扰他,不打搅是最好的致敬,所以我默默向他表示内心的敬意。”

  在唐江澎看来,一个人只有在独立思考时,才能够成为自己。人们常说,在人工智能时代到来时,如果人类还有一个“装置”是绝对不可以放弃的,这个“装置”一定是思考。“因为思考,我们才能更深入地学习,因为独立思考,我们才能更好地发现自己。”他讲述了自己参加医学院白袍典礼所见所闻,那些学生走上讲台,由著名的学者、院士、教授把象征医生职业身份的白袍披挂在他们身上,学生庄严宣誓。但是他也遗憾地发现,并不是每个学生在宣誓后都走上神圣的医学道路。“我要说的是,我们发展兴趣、爱好,都必须进行独立思考、研究,而不是一种浅化的学习感受,只有这样才能认清自己要走的人生路。”

  众所周知,省锡中提出了“四个者”的育人主张。唐江澎透露,起初他们有过把“终身学习者”列入“四个者”的考虑。“如果说过去活到老学到老只是对人生的勉励,而今学到老,才能优雅地活到老,已成为人生的现实课题。”唐江澎说,他在深圳看到了许多年轻人下班后还要学习,许多白发苍苍的人也在学习。有院士提出,他们在大学期间所学的内容目前仍能用得上的大约已不超过10%,所以他们也在不断学习。

  “我国著名的化学家唐本忠院士让我带句话给中学生。‘永远爱学习、永远会学习,是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个能力。’我今天发自肺腑地想告诉大家,为了更宽的天地、更高的平台,今天的一切努力都值得。” (杨涵 陈春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