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性占绝大多数的货车司机群体中,还活跃着一批女性的身影。王丽丽来自江苏淮安,是无锡顺丰快递中转场唯一的女货车司机,至今已有12年驾龄。
记者初见她时,她正在熟练地装货卸货、倒车掉头,厢式货车在她手中就像一头听话的“巨兽”。
“谁说女子不如男”
与刻板印象中货车司机身上带着的粗砺气质不同,王丽丽面容姣好,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每年要用坏好几把刷子,每次送完货,座椅座垫都要清理,我是个有‘洁癖’的女货车司机。”
十多年前,王丽丽因为一个“赌约”入行。她的性格大大咧咧,身边结识了一群好哥们。一次聚餐时大家“嘲笑”女生开不动大车,这让她萌生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想法,不服输的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干脆去考了B2驾驶证。
拿到B2驾驶证后,经朋友介绍,她来到了南京一家大型物流公司。和所有自强不息的故事一样,王丽丽也有一个波折的出场。公司老板和老师傅都说,“那么瘦的身子骨,看她转方向盘都费劲。”王丽丽硬是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给自己争取到了一次机会。
“没有训练,当时师傅直接就让我上车开。”王丽丽永远忘不了第一天上车浑身发抖的情景。“想放弃吗?不想”。凭着这股劲头,经过6年的“磨炼”,她对货运行业越来越熟悉与习惯,后来干脆考了个A1驾驶证。到这儿,故事才刚刚开始。
“九九八十一难”
用车轮丈量中国,是一种什么体验?“最远的一趟,我单程跑了一千八百公里,平时一天能跑上七八百公里。”“以前跑过安徽、四川、重庆、贵州好多城市,数不清了。”满目的青绿看似赏心悦目,但路上也充满了困难挑战,“十多年前别说是山路了,很多平路都坑坑洼洼的,货车开过去能陷下去大半个轮子。”
王丽丽清楚地记得,一个大年初一的晚上,大雪纷飞,她驾驶着货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油门控制线突然断了,车辆失去了控制,王丽丽不得不紧急停车。高速公路上空荡荡的,找不到人帮忙。送货有时间要求,来不及找救援,王丽丽只能自己动手修理。“我一个人一把手电,翻下高速公路寻找铁丝来代替控制线,拉扯铁丝的过程中双手割得鲜血淋漓。”寒冷的天气将她双手冻得麻木,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跑货车运输的那些年,一年到头能坐下来吃饭的次数不超过50次,经常是狼吞虎咽三分钟解决,没办法洗头洗澡,就到服务区的厕所用冷水冲一冲,长年累月下来,王丽丽的身子落下了不少病根,包括颈椎和胃病……
“性别不该是门槛”
由于常年在外奔波,货车成了“家”,家成了“驿站”,家庭上的亏欠是她难以弥补的伤痛。“干我们这一行,越是逢年过节越是忙碌。”王丽丽感慨说,她曾有6年没回家过年,“春节时候路上好像就我一个人,这种落寞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
有一次大年夜,王丽丽送货途中经过老家淮安,父亲得知后,坚持要和她一起送货,“哪怕在货车上和女儿一起过个年也好。”看到女儿放在车里用来提神的辣尖椒、胡椒粉,“我爸爸下了车背过身默默擦眼泪。”
六年前,王丽丽辞去了南京的工作,来到无锡顺丰速运有限公司。问起她的表现,无锡顺丰营运部车管负责人刘钢表示:“在这个相对男性化的行业里,丽丽真正的展示了‘她力量’,在春节年货寄递量暴增的时候,丽丽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主动承接了每日航空件直发车的任务。航班不等人,必须分秒必争,丽丽每次都能很好地完成。”
现在,王丽丽已成为了行业里的老师傅,“我以前带过徒弟,来干这一行的大多都是男性,但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王丽丽说,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货车司机,她们更坚韧,开车也细致,性别不应该成为找工作的一道“门槛”。
(晚报记者 陈怡迪/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