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0版:二泉月·文学

南岳里的光影诗意

  | 邓前程 文 |

  南岳里,一座文旅小镇,突然就冒出来了,小家碧玉楚楚模样。

  人还未到南岳里,远远就看见,南岳里的华灯照亮了半个天空。湖面上的激光射灯在夜空中旋转变幻。衡祐码头门楼上的光柱刺破云霄,与南台寺金刚舍利塔上的光柱交相辉映,成了南岳古镇最为炫目的两处地标。瑞应峰佛塔的光,远离世俗的尘埃,而南岳里的灯,既是人间的烟火,又如徜徉在梦幻之中。

  古色古香的街坊,店铺前招客的旗幡,熙熙攘攘的人流,小舟上婀娜曼妙的舞女,台榭上的花鼓戏、川剧变脸、皮影戏……一切的一切,在满街满巷红红黄黄的灯笼映照下,让人怀疑眼前所见是否真实,就连脚步都变得飘忽:这是梦回了盛世繁华的大唐,还是穿越到了《清明上河图》中的汴京?

  当我看见身边手机的闪烁、湖边竹影波光中的路灯,还有远处流动的车灯、空中盘旋的无人机,才猛然惊觉,这就是自己正在亲历的真实世界。

  吸引我的,往往不是那些具象的实物。我喜欢南岳里的光,喜欢南岳里的人潮涌动,尤其是汉服美女们娉娉婷婷从身边拂过阵阵香风。并非喜欢哪一盏灯笼,或哪一个人,或哪一款服装。我一次次来南岳里走走、看看,似乎有什么还未被发现,可我却没有找到。

  我在南岳里的第一笔消费,是“姓名题诗”。这位微信名“正一堂书画工作室”的中年人,略一沉吟,挥笔为我写下:“邓府隆昌业纵横,前望岳顶踏青云。程锦宏图共伟绩,雄才韬略畅乾坤。”且不说平仄格律与韵脚,就这个速度已是难得。正好我所在的南岳诗书画社要创作有关南岳里的诗词,我便回赠一首《姓名题诗》于他:“琢字传神有巧思,拈来灵感漫修辞。千家姓结千家韵,妙句由心挂满枝。”

  我想,这位为家庭生计奔波的丈夫、父亲,同时也是一位诗词的播种者。道不远人,诗词也应该亲近每一位普通中国人。南岳里游客来去以百万计,当有人因对诗词的好奇而在此驻足,他的灵感与创作,便拉近了诗词与普罗大众的距离。

  沿步廊而行,在喧嚣拥挤的人流中,隐约飘来一阵歌声。愈行愈近,那歌声愈加悠扬入耳。循声而去,拾级登台,却见一温润少女抱着吉他弹唱。女孩的年岁与我女儿差不多。歌台帘卷,皓月当空,与满地的华灯遥相辉映。想起远在异乡的女儿,我请她歌唱一曲《如愿》。女孩的嗓音清丽婉转,高亢处穿云裂帛,低沉处柔曼深情,让路过的行人纷纷为之驻留。聆听之余,有感而发,写就一首七律《南岳里歌台聆曲》:“南巷遥聆婉转风,闻香拾级步琳宫。帘疏半掩美人面,曲逸频惊洛浦鸿。月下倚听多远客,天涯托寄慰飘蓬。朱弦有意凭谁解,化在夜阑灯火中。”

  南岳里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晚间八点左右的打铁花。往往还没到表演时间,码头上、湖岸边,就到处挤满了观众。

  随着人群齐声欢呼,万千火星在湖面上轰然炸开,又化作流星倾泻而下,一扇扇金黄的光幕次第展开,花雨溅落,又与水中倒影相接。到后来,火星疾射,连绵不绝,如螺旋状散发,在黑暗的虚空绽放出一朵巨大的金色花朵。据说,需要把铁加热到1600℃,才能让铁开出花来。有感于此,我写下一首《金月湖观打铁花》:“临照湖光自绝埃,星驰耀目破空来。君心虽是抱冰久,许我燃情也盛开。”

  南岳里的上空,不时有无人机在盘旋,时高时低,或冲天而起,飞掠远去,或悬停空中,静静守候。在不同平台观看无人机拍摄南岳里的视频,是一种别样视角的享受。其实,自己操控无人机拍摄,更是一种视觉美感与心跳刺激相叠加的双重体验,有诗为心所记:“蜂鸣乍响渐依稀,倏忽腾空上下飞。光影随心堪尽取,山河到眼已相非。但凭十指翔云舞,自御八风循迹归。妙趣从来开妙境,与时进退总无违。”

  吃穿住行之外,人生总需要一些乐趣,继而情趣、雅趣,再而妙趣。这与财富无关。即便生活在荆棘泥泞中挣扎,有人也能点亮心灯,观象澄明。

  如果你觉得工作乏味、生活烦恼,不妨来一趟南岳里。这里的古典风情,能让你变换一种心境;这里的凡尘烟火,能让你找回对生活的热爱;这里的光影诗意,能让你追逐梦想的脚步更加轻盈有力……

  徜徉南岳里,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