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二泉月·市井

吾家有女当嫁时

  | 沈伟星 文 |

  在妻子和我战战兢兢、手忙脚乱的呵护下,女儿终于从一棵脆弱的小苗,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顿时,媒人蜂拥而至踏破门槛,介绍的青年才俊职业有三教九流,地域是城乡一体。到了婚嫁年龄的女孩,就像菜市场里的菜品,等着顾客来挑选。菜品自然要在色、质方面包装,以便提高身价。挑选客户自然是希望花最少的代价,购到颜值高、品质好的商品。

  只是女儿刚踏入社会,一是女生自带的羞涩,二是她极不善言辞,对交往陌生男性总有一种惶恐,以致能不去见面的不肯去见面,见了面的,礼貌地互加微信后没了下文。

  看着周围和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一个个找了或是有编制的,或是大企业的,或是有自己事业的对象,妻子就会为女儿的婚事烦忧一阵子。有哪个女孩的父母不希望孩子嫁入经济条件好的家庭呢?就像小孩读书都要读名校一样,但优秀的男孩,在她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是结婚一个就少一个。

  我问妻对未来女婿的条件有什么要求,妻子娇嗔说,网上不是说了丈母娘在为自己女儿选择未来归宿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女婿的身高、家庭背景、工资情况,还有是否有房有车,这些都是必备的敲门砖!天下的丈母娘都是一样的,你天天上网不知道吗?!

  我哈哈一笑,对女儿说,这个丈母关难过喔。我当然知道妻是说笑的,她嫁给我的时候,就相中我的一点,没有责任田,当时她家有责任田,每到农忙,既要在纺织厂上三班倒,又要赶农忙,做得怨天恨地。如果在现在这个年代,我是要打光棍的,当时我和没有退休工资的老父亲一起生活,只有一间老房子,连基本生活都不能保准,但妻还是嫁给我了,结婚后,负债两万多元,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这是一笔巨款。但那时的人,就像盛唐时的诗歌,充满着积极向上的心态,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会好起来的。

  有时候闲聊时,我与妻也会和女儿讨论一下要找什么样的男孩?但女儿总是莞尔一笑。她对找对象一事一直处于不急不躁状态。

  我对妻和女儿说,我的女儿我作主,要娶我们女儿必须要过我这个丈人关。然后半玩笑半认真地对女儿说,你相处男朋友,我对相貌、学历、职业、背景、经济都没要求,但一定要符合三个条件:一是能做三十个俯卧撑;二是能喝半斤白酒以上;三是十道脑筋急转弯,能答对六题。

  作为过来人,能做三十个俯卧撑,妻秒懂了,这是考量未来女婿身体素质的,生活中健康的身体最重要,是否有强壮的身体素质牵涉到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妻问,为什么要能喝酒?我说,这是考量情商啊,在中国国情里,只有能喝酒,才能玩转各种规则。妻说,哦,我明白了,脑筋急转弯是考量智商。我说,对。

  女儿听了哈哈大笑,说,你这个丈人的关卡设得好!

  至于后来,没有后来。儿女的婚姻,缘分到了,自由儿女自主,什么关都是虚设。所有丈母娘、老丈人的关,只是对儿女婚姻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