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素有“早面”文化，每个无锡人，都有自己的面馆“心头好”。江南晚报的资深前辈，念念不忘的就是这家凌晨开业、能喝早酒的老面馆。于是，记者来了——

　　凌晨3点，做浇头正当时

　　“大众点评”显示，凌晨3点阿林面馆就开业了，不过也有食客提醒，“来得太早，很多浇头没做好”。保险起见，记者在凌晨4点来到了惠河路，也就是食客们更爱说的“老轻院”附近。

　　盛夏的天亮得早，但4点的天空依旧“墨墨黑”，能够听到山脚下此起彼伏的鸟鸣声。阿林面馆就藏在街边，店招不够亮眼，但此时此地，仅此一处的昏黄灯光，就已经足够吸睛。

　　“要吃点什么？”“一碗拌面，面断生就行。”“要不要放糖？”“正常糖。”掌勺的阿姨麻利地将面下锅，同时盛起另一锅飘着鸡架和猪骨的高汤，备着。

　　吃面，尤其是拌面，是一门关于时间的哲学。面熟不熟、几时熟，阿姨心里最有数。把面捞到碗里后她当即开拌，带有些许面汤的面条和酱油白糖交融，每根都油亮亮的——这是分秒必争的成果。无论是汤面还是拌面，统一价5元。“我们不讲究什么拌面加五角的，统统一个价。”老板摆摆手。

　　“再要点什么浇头？” “筒肠，素鸡。”浇头有数十种选择，老板拿着筷子站在一旁，随“点”随“取”。

　　2元一份的素鸡先炸后红烧，色泽稍浅，但它吸饱咸甜汤汁后配面条恰到好处。筒肠是半成品再加工的，但处理得很干净，柔软又有韧性，嚼头十足，内脏爱好者会很喜欢。10元一个的价格，比著名的南方泉筒肠价格还要低，主打“性价比”。“当家花旦”是5元一个的肉酿面筋，这道无锡家家户户都会做的菜，阿林面馆每天都要做上一大锅。肉馅塞得满当当，把外层的面筋撑得圆溜溜。“我们的肉馅都是提前一晚在天惠超市买好、绞好拿回来做的，放心吃！”老板对自家的肉酿面筋充满信心。

　　在面馆里喝酒？老无锡就这么干！

　　凌晨4点，谁会来吃面？每张桌子上的酒瓶，就是答案。阿林面馆的门口、灶台后，都有酒的踪迹。

　　不少无锡人有“喝早酒”的习惯，几两白酒下肚，活活血、解解乏，人也松快了。坐在“C位”的三位老爷叔就是店内的常客，“我们都喝跑了一个老板了！”爷叔笑谈。

　　喝了十多年“早酒”的老爷叔，有自己的一套章程。先用小菜下酒，一小碟盐水河虾加一小碟毛豆，就能“送”下好几杯，待到胃里暖起来了，酒也上脸了，就能点上一碗面来饱肚，浇头也随心意。

　　“三点多来喝早酒，那你们几点睡啊？”“嘿！吃完还要睡回笼觉的。”老爷叔们相视咧嘴笑，“覅太适意哦！”

　　这个时间点来吃面的，还有刚下班的年轻人，桌上是一瓶啤酒、一碗浇头满当当的面和一场直播的球赛，大口畅饮再大快朵颐，加班的疲倦被稀释，他定定心心地享受起独处的夜晚。

　　黎明前，店门口的电瓶车排起了队，食客逐渐多了起来，有街坊邻里，也有专门约着来喝酒的老友，面馆里也更加嘈杂。

　　店里装修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略显拥挤的几张简单桌椅，说不定年纪比记者还大。但也正因如此，我们能从升腾的面香、菜香和酒香里，找到一种被接纳的松弛感。或许这也是食客们念念不忘的原因——再深的夜，再长的路，这里有一杯酒，一碗面，足以慰你。

　　（朱雪翎/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