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滴答滴答地转动,桑蕊正在收拾行李。远方传来几声响声,桑蕊探出窗外,“看!是烟花!”丈夫小许上前抱了抱她,摸了摸头,低声道:“平安回来”。
桑蕊是无锡市第二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的主管医师,她正在收拾行囊,作为无锡首批驰援湖北医疗队的一员即将出征湖北。前路多险要,她不是不知,当单位在询问医护人员是否有增援湖北的意向时,桑蕊主动报了名。
小许,叫许志峰,是无锡市公安局惠山分局玉祁派出所的刑侦民警。刑侦民警,意味着熬夜加班,抓捕疑犯,案卷堆叠,通宵起诉。小许有个绰号叫“马达”,因为他像马达一样充满动力,常常整夜不睡,第二天捧着案卷风风火火去看守所、去法制科、去检察院……
1月25日,大年初一,小许在值班。桑蕊给小许打了个电话,说:“老公,我刚开完会,下午就要走了。”自从疫情爆发以来,小许每天都在忙着巡逻检查、数据核查、疫情类警情处置。惠山玉祁又适逢常州与无锡的接壤处,小许还要配合村民在交界处执勤。
虽然知道终将别离,但没想到这么快。小许向值班领导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回家将行李搬上车,将桑蕊送到了市民中心参加全市出征仪式。
晚饭后,高铁站台前,好多同事有人相送,有人千叮万嘱,有人眼眶微润。而桑蕊身边,是一个行囊,一束鲜花,一群陪伴她的领导同事。她的丈夫此刻已经回到了派出所。桑蕊知道,女子为母要坚强,作为警嫂更要坚毅。她知道,她的丈夫此刻也在防疫第一线,她告诉丈夫口罩护目镜的使用方法,她告诉丈夫防疫的注意事项。她,也有很多话想跟丈夫说。她朝向丈夫单位的方向,心中默念“平安”,毅然踏上了赴鄂的列车。
桑蕊的辛酸与坚强,小许都知道。他知道,他亏欠了这个家庭,亏欠了他的女儿,最亏欠的是他的妻子。作为父亲,他不称职,女儿只有4岁,却常常需要托付给远在盐城的岳父岳母照顾。作为丈夫,他不优秀,因为羞于言辞,不大会嘘寒问暖,甚至常常都不能陪在身边。可他又庆幸,有这样一位光荣的老婆,能理解他,无言相对却能明白心中所想。
这夜,高铁在驰行,警灯亦闪烁。
1月31日,大年初七。下午3点到晚上9点,桑蕊在隔离区一待就是6个小时,不能吃饭,也不好上厕所。口渴难耐,只能咪一小口水润润喉咙。眼罩、口罩、防护服,全副武装地观察病人情况、配合医生诊治。脱下防护服,消毒完毕,桑蕊松了一口气。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了10点,桑蕊想到了女儿酣睡的模样。她给丈夫小许打了个电话,这是他们的约定,约定务必平安。
小许还没有睡,除了日常的防疫工作外,他手上还有两个案件要处理。白天,他刚去看守所提审嫌疑人,现在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案卷。桑蕊的电话打了过来,“今天跟女儿视频过了,还是那么皮。”“嗯,你出警一定要戴口罩啊。你们那边还有防护服吗?”只言片语,阻挡不了700公里的思念。
这夜,电话这头在武汉,电话那头在无锡。(刘令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