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保健周刊

夏夜睡操场

  □陈光新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家对面新建了一所学校——大阳沟小学。学校大门与我家门对门,中间仅隔一条小马路。学校传达室看门的是杨奶奶,是从其他学校调过来的一位老校工,不仅负责看门,还担负搞卫生、课间打铃以及给办公室烧开水等一应事项。工作虽然繁杂,但她经验丰富,每天忙而不乱,上课、下课的钟声都是准时准点地敲响,从未出过差错。

  杨奶奶心疼当老师的儿媳身体不好,就把两个大孙女和两个小孙子带在自己身边抚养,一起挤住在传达室里间的小屋里,一边忙工作,一边给孙辈们忙吃忙喝,把他们抚养长大。

  夏天的晚上,屋里闷热难耐,我们就把竹床、板凳搬到学校大门口乘凉。忙乎一天刚歇息下来的杨奶奶也会带着孙子孙女出来和我们一起乘凉,大人们围坐一起拉呱,孩子们聚拢一处玩耍。

  乘凉过后,我家父母回屋休息,杨奶奶也关上学校大门带孩子们回去睡觉。我和大弟嫌家里热,不愿回屋,就霸占着一张竹床要继续在外面露宿。杨奶奶看我们打算睡觉的地方不够风凉(学校大门关上后挡住了来风),蚊子还多,就叫我们把竹床搬到学校操场上去睡。

  我和大弟把竹床抬到操场中间,四周无遮无挡,四面八方的来风一阵阵地吹过来,不仅凉爽,蚊子还几乎站不住脚。我们先是把床单搭盖在肚子上,睡到半夜还感觉有点嫌冷,弟兄两个就干脆滚在一起,把破床单裹在身上,一觉睡到天亮。

  天亮了,杨奶奶打开学校大门,开始搞卫生了,就来到操场上把我们喊醒,我俩就匆匆抬上竹床回家了。

  那时候,没有电扇、空调,暑热不退的夏日伏天晚上,能在空旷的大操场上睡觉,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可敬的杨奶奶已经离开多年了,但直到现在,我们和杨奶奶大孙女她们还有来往,也时常会聊起这些温馨的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