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清

　　“当！当！当！”清晨，传来家属群的微信声，如报晓的鸡鸣。

　　原来是住院的一位长者要出院了，孙女发微信，让家人准备去接应。

　　想不到，老人一早乘地铁悄悄出院，还对泄露信息的孙女批评：跌跤骨折，小毛病嘛，何必兴师动众？大清早的，尽量让大家多睡一会儿，不该惊动亲友。

　　原来，老人住院三个多月，为落实病房、入院后探望照应等等，老人觉得已给亲友添了很多麻烦，颇感内疚，不愿再打扰他们。

　　他老伴是教师，退休后帮社居委工作过一段时间。她对邻居们说，老人今年七十八岁，从未过生日，前段时间因大意跌跤骨折，就把出院这天做生日吧，记住跌跤的教训。

　　有人目睹老人跌跤的现场：踩着绿灯尾巴过马路，红灯起，见公交车过来，一吓，跌倒，骨折，被抬进救护车。可不知，跌倒的原因是老人急于过马路，要转车上飞机场，送别一位要好的大学同窗去与国外的子女定居。今后天各一方，抑或是这辈子最后的告别。

　　老人居住的这个单元里，这天，每家接到一碗热腾腾的寿面。面条是叮咛：匆匆人生路，步步要走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