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陈风睁开眼，同事大刘正推着他：“跟我出个警！”

　　到了现场，一个醉汉在草堆里睡得正香。陈风蹲下身，推推男子没有反应，正摸他口袋看看有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件时，男子猛一睁眼：“你掏我口袋干吗？”

　　陈风退了一步：“我们是警察，需要帮忙吗？”男子一愣，半晌堆起笑容：“哦，是警官呀，来抽烟抽烟……”说着从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

　　陈风嘴上说不抽不抽，却猛地把烟接了过来。他摸摸烟盒，问男子：“这是什么烟？”男子还没回答，就见陈风从那包烟里抖出两小包白色粉末。男子一怔，转身欲逃，被陈风和大刘一把按住……

　　上午10点，陈风去出警。天热，警服汗透贴在身上，像裹了件雨衣。“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怎么能去快车道上拦车呢？”回来的路上，见到有人跑去快车道拦车，陈风赶紧把人拉到了路边。

　　“我是盲人，真不知道那是快车道……”同事小林拿过盲人手里的车票，皱眉道：“离开车还有45分钟，我开快一些，应该能赶上……”幸好车站有志愿者，陈风把盲人交到他们手里。望着他们走到进站口，那盲人停住转身，深深鞠了一躬。陈风心头一颤，挥了挥手，虽然他知道对方看不见。

　　陈风胃不好，每天下午3点都得弄点东西垫垫肚子，否则疼起来真要命。他打开柜门，咦，半包饼干咋不见了呢？徒弟小新风风火火跑过走道，还没进屋，一股香味就飘进了陈风的鼻子。“啥呀，这么香？”陈风问。小新笑着将萝卜丝饼摊放在桌上，说：“昨夜审人到半夜，把您的饼干偷吃了，这是特地补偿您的！”陈风拿起一个细细品味，唔，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下午5点，该下班了。陈风把几十本封皮已变黄的记事本放进整理箱，又打开一个红盒子，里面是一枚亮闪闪的奖章，之前刚由领导戴在他脖子上。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温凉的触感让他心生感慨。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夕阳沉下窗台，红光扑在他脸上、身上、桌上，像是在跟他慢慢说再见。

　　小新在楼下摁喇叭，陈风站起身来，最后用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背着手下楼。这是一辆新款警车，小新坐在驾驶位上，一脸英气。陈风又想起自己的师傅，当年师傅开车带他出警的时候，自己差不多也是小新这般年纪。

　　小新开车快，陈风絮叨着：你呀，怎么还这么毛躁，做事一定要稳，要胆大心细……小新笑着接过话：“安全第一！我记着呢！”

　　小新打开后备厢，将陈风从警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搬上楼。他真诚地对陈风说：“师傅呀，您退休了，可不能把我们都忘了啊！没事就去所里转转，没有了您的唠叨，我一时间还真不习惯呢。”陈风哑然失笑。

　　第二天早晨6点半，陈风准时起床。他东转转、西瞅瞅，对在厨房里忙活的老伴嚷道：“老婆子，我的警服呢？”老伴从厨房探出头来：“你昨天退休了，我敬爱的警察同志！”陈风一愣，拍了下头，嘴犹自硬着：“我得去所里一趟，那帮小家伙，我可不放心……”

　　（王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