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7版:太湖周刊

石榴花开红胜火

  □吴仁山

  五月,在无锡广袤乡村,郁郁葱葱的绿树丛中,绽放着一片片火红的石榴花,好像一朵朵灿烂的红云,灼灼其华,又似一簇簇燃烧的火焰,熠熠生辉,成为初夏时节最艳丽夺目的花朵之一。

  看到这满树红红火火的石榴花,我不禁感慨万千,眼前浮现出我家老屋前那棵叶碧花赤的石榴树。在我少儿时代,每年石榴花开之时,我常常站在树下,数着那些如精灵般美丽的花儿,一朵、两朵、三朵……数着数着,便联想到石榴那甜甜的籽儿,禁不住口水直流。到了秋天,石榴成熟了,父亲或母亲总会先摘下一个给我品尝。我家的石榴虽然果儿不大,口感也有点涩,但在我心中却甜蜜无比。

  石榴是一种谦逊而低调的树木。春天,它不与百花争艳,而是默默地积蓄力量;秋天,它的果实也不如苹果、桃子那样拥有甜美光洁的外表,果皮看着粗糙坚硬,甚至还有斑点,可以说一点也不好看。但是,当你剥开石榴果皮,露出里面水灵晶莹的籽粒,就无法不感叹,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竟拥有这般华丽的内在,多像一颗颗光彩夺目的红宝石啊。

  据晋代《博物志》和宋代《尔雅翼》记载,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石榴栽种。不过,从上世纪70年代湖南长沙马王堆出土的医籍中获知,西汉以前我国就已经有石榴了,起先是在皇家园林中作为观赏树木栽培,乃当时稀罕之物,后逐渐传入民间,被广泛栽植。

  值得一提的是,石榴除了具有食用和药用价值,还有较高的文化价值。历代许多文人骚客为之吟咏,流传下不少名诗佳句,如隋朝魏澹的“新枝含浅绿,晚萼散轻红”,唐朝元稹的“绿叶裁烟翠,红英动日华”、韩愈的“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元朝张弘范的“猩血谁教染绛囊,绿云堆里润生香”等,石榴花红艳似火、姿态万千的动态之美跃然纸上。

  此外,在我国民间,石榴常作为年画和剪纸的创作题材,被用来装饰婚庆喜事。我十几岁时,曾经见过村里的剪纸能手、我叫她二婆婆的老太太,能在两个小时内,剪出很漂亮的《榴开百子图》。图中多为咧开嘴巴的红石榴,周围环绕着几个活泼可爱的幼童,象征子孙繁衍、绵延不断。二婆婆的剪纸作品被视为祝福生命的吉祥之物,在村中极受欢迎,新婚夫妇房内都会挂一幅。据说,我国北方地区,不少人家老人做寿时,会请剪纸能手剪《福寿三多图》,图案多为佛手、桃子和石榴的组合,佛手寓意多福、桃子寓意多寿、石榴寓意多子孙。在南方潮汕地区,遇有嫁娶婚事,则常在新人房内放置并蒂石榴,以示夫妻永结同心、多子多孙。而在无锡,城市公园、住宅小区中多栽有石榴,农村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和庭园中也栽植石榴,既烘托热闹欢乐气氛,又象征生活红红火火。

  不管时光流逝、岁月变迁,红艳艳的石榴花和红彤彤的石榴果始终备受喜爱,因为它们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子孙后代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