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太湖周刊

文字溶在情深处

  《守一袭蓝色入梦》  江凤鸣 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陈建琪

  江凤鸣的《守一袭蓝色入梦》,自得手后,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有时在床头,有时在书桌,抽空就翻翻,慢慢读、细细品。这篇短书评,早在今年三月份就写了八百多字初稿,但在换新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全丢失了。如今重新再写,捧起这部散文集,再读江凤鸣的百味人生,重新走入他的内心深处。

  江凤鸣在年少时就有一首诗歌,获得省总工会职工创作一等奖。创作的乐趣贯串了他的读书工作生活。他在部队当兵时,竟积攒了三麻袋不曾发表的军旅诗歌。听说,他还以刺刀为笔在沙地上划写过诗句,献给他的班长。

  一个人的品德涵养高尚与否,往往与他的家庭环境密切相关。江凤鸣的老祖母虽然文化水平不高,许多言行举止都奉行老传统、老规矩,但在生活中,她表现得很有智慧。江凤鸣的祖父也自小教育他,如果是走独木桥,要先让对面的人过来。江父是军人,生长于凄风苦雨里,冲锋在枪林弹雨中,历练出了百折不挠的精神,并传于江凤鸣。江母对他也是严格要求,常教导他“幸福不是用来自私的,自私的人是没有幸福和快乐的”“为他人点灯的同时,也照亮了自己”。良好的家风深深影响着江凤鸣,使他小小年纪便有了自己正确的世界观与人生观。

  江凤鸣的散文语言优美。很多文人墨客写过茉莉花,而在江凤鸣的《茉莉花啊茉莉花》中,茉莉花的前世今生,被深入浅出地娓娓道来,他将茉莉花写得风情万种。从民谣、民歌,到江南小调,茉莉花纯洁、优美、清丽、芳香、雅致、高尚的品格在读者面前耀眼夺目。一朵茉莉花,牵动了千古爱情;一首江南民歌,穿越了千山万水。

  江凤鸣的散文底蕴深厚,言之有物,实而不虚,厚而不浅,很多作品都呈现出独特的艺术魅力。江凤鸣具有深刻的洞察力,能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事儿。面对个体想象整体,是对观察者的考验,比如一叶知秋,有人见叶只是叶,而他往往能看得准、看得透,写得也非常出色。《隔壁的邻居》一文中,他把邻里之间的关系写得非常透彻。那些年的邻里关系如同一张白纸、一碗清水,人们在无助时互助,人与人的交往没有功利心,邻里关系十分纯洁。而现在是住房越来越大,邻里间的友情越来越少,笑脸还在,客气还在,但真诚却鲜少流露。面对如此快速的环境变化,江凤鸣的良知未泯,真情未灭,信念犹在。

  江凤鸣的好多篇章都能引起我的共鸣。例如《满堂书醉》是他流连在古旧书店里乐陶陶的记录。那一带是他常常溜达的地方,也是我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他常去的跨塘桥古旧书店也是我经常去转悠购书的地方。淘书、藏书、读书者往往都有这样的心境:如果在书店遇到一本好书,没有当场买下,晚上睡觉都会念念不忘,辗转反侧。第二天迫不及待再去买,却发现已经被别人买走了,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己的情人被人家领走了一样。错失一本好书,爱书者会萎靡好一阵子。读了江凤鸣这篇文章,我的知己之感油然而生。

  江凤鸣笔下的无锡老故事、老市井、老物件写得比老无锡还老无锡。这样确切精细的描述,与他长年累月的好学有关。江凤鸣半生读书,酷爱历史,是一位饱学之士。《光影里,聆听一座小城的脚步》讲述了同样热爱江南、喜欢摄影的兄弟故事。这位海宝兄把他出版的《中国摄影史上的无锡影响》赠予他,江凤鸣如获至宝,这书使得江凤鸣更进一步了解了无锡,也更加钟情于这座江南小城。《最后一个刽子手》读来荡气回肠。乱世中的刽子手高顺昌浑浑噩噩,为了“三个饱一个倒”,趾高气扬,凶相毕露,他的“斩头经”“鬼头刀”令人心惊。江凤鸣擅长把陈年旧事融入他所欢喜的江南小城里,把那些历史烟云留在文字中,他也为此一直在努力寻觅、探访、挖掘……

  《守一袭蓝色入梦》这部散文集最能打动我的,是他真诚的情感以及他特有的品格。他的文风有北方的豪爽,也有南方的柔软;有硬度,有温度,既奔放,又细腻;他能从旧故事里抽丝剥茧写出新意来,他能把文章撒得开又收得拢。

  江凤鸣对我说过,他的创作有三个特点,一是哲学视点,常从生活哲学视角下笔;二是用情专一,没有激情不写文;三是写的是自己经历的事,有所见,有所闻,有所思。他喜欢标新立异,不与人同。有真性情而不失深度,深厚的内涵下涌动着澎湃的激情,这就是江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