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欢快的节拍,我和老伴前俯后仰、左右摆动、前伸后拉,在动与静、快与慢,刚与柔、涵与展的步伐中翩翩起舞,成为广场上一道风景。
伴随着我们俩位置和花样的变换,众舞友纷纷退出场外,被围观的老伴更是精神饱满、热情奔放。依据我双手的引导,老伴做出各种好看的花样,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极富感染力,不时引来舞友和围观者的掌声和叫好声。
“秘诀就是从相识到现在,三十余年,我们始终手牵手、心连心,让手牵手永远成为我们生活中最美的风景,从而达到心灵的默契。”一曲结束,众舞友们围上来,询问我们既配合默契又跳得好的秘诀。老伴回答完后,和我相视一笑。
老伴自前年退休后喜欢上了广场舞,什么“扇子舞”“佳木斯快乐舞步健身操”等,每种舞都学了三五天,最后她选择了“水兵舞”。“水兵舞又叫拉手,花样完全是靠男士双手用力的大小和方向来引导,我就是想和你手拉手跳。”问其选择理由,她理直气壮地对我说。
听了老伴的话,我想起了我们手拉手走过的风风雨雨。
1985年,我应征入伍的第二年,经人介绍,我和老伴认识。利用休探亲假的机会,我们第一次见面了。看到面容姣好的老伴,想想自己的家庭,我有些紧张地问:“我兄弟姐妹多,家庭清贫,正因如此我才当的兵,你能看上我?”老伴看到我紧张的样子,笑说“你家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不看家庭,我只看重你这个人”。就这样,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假期结束时,老伴去车站送我,我们各自听着对方的心跳,手拉起了手。
1986年,经过努力,我考上了军校。父亲一次次来信叮嘱我,大意是:过去咱家穷,光怕你不好找媳妇,匆匆忙忙地找了一个,没想到你能考上军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既然考上军校,就应该为自己的前途早作打算,不能让一个农村姑娘拖累终生。老伴也来信说:你考上军校了,条件变了,你可以重新选择,我愿意放手。
对父亲和老伴的信,我都是一句话:一切等我毕业。1989年,军校毕业后,我不顾父亲反对,把老伴接到部队结了婚。婚礼上,我和老伴手拉手。老伴问我:“都是军官了,为什么还和我结婚?”我大声回答:“自从第一次和你手拉了手,我就要和你走到天荒地老。”老伴听了我的话,不顾婚礼现场的众人,趴在我肩上哭了。
再后来,我们手拉手地走过了随军、转业、租房、买楼、女儿出嫁、我从重病中站起等岁月,虽然艰辛,但都走成了最美的风景。
老伴常说,拉手是个无价宝,拉手夫妻感情好。早起出门手拉手,身心愉快向前走。晚上回家拉拉手,一天劳累无忧愁。灯下夫妻常拉手,心心相印共白头。
我们手拉手,从青春年少到步履蹒跚,在彼此默默注视中慢慢变老。这样的风景,无言也温暖,平淡也欢欣,朴素也华美。(杨金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