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建琪 文 |
2020年11月14日下午,上海思南读书会上,碰到了许树建老师,我俩都很高兴久别重逢。今年因疫情影响,我还是第一次来参加思南读书会。许老师拉着我在一边闲聊了一会,许树建老师虽年长,却因喜欢读书,变得更精神、更健谈。分享会后,我在回无锡的高铁上收到许老师的微信约请,要我写一点对鲁敏老师《梦境收割者》新书的感想,和对鲁敏老师文学创作的一点看法。
我对鲁敏老师的创作印象很深。鲁敏的文学创作,喜欢不断挑战,不断超越自我,就如她新作《梦境收割者》里的短篇《火烧云》。鲁敏当初的感觉这个题材非常烫手,是长在她心里的仙人掌,但她还是去尝试、去挑战。所以当我们多读了鲁敏老师的系列小说,你就会真切感受到鲁敏的变与不变。鲁敏变的是小说的内容、场景、人物、地域、时空,而始终不变的是她文学创作的主基调,文学就是人学,她那颗文学的初心始终没有变。
我认为鲁敏的文学创作可分三个系列,第一是她故乡东坝系列,第二是都市系列,第三是她的突破系列。鲁敏的东坝系列中,我特别推崇她的短篇小说《思无邪》。《思无邪》里两位主人公都是残障青年,残障人也是人,残障人也有七情六欲。鲁敏就是有创作水平,把小说的两位主人公,顺着当时的特定环境安排慢慢铺展开来,她再现了人的自然天性与人的生理需求,使得人物形象丰满而又出人意外。两位主人公是残障人,在她俩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虽然荒谬、悲惨,却是对人物的爱与尊重。
第二个阶段就是鲁敏告别了东坝,拐了个弯来到了六朝古都,开启了她的都市系列。在六朝古都南京,鲁敏风生水起,文学创作进入了喷涌期,佳作连连,《六人晚餐》《荷尔蒙夜谈》等等。在《荷尔蒙夜谈》中,有一个短篇小说《徐记鸭往事》写的就是南京人特别喜欢的盐水鸭,由徐记鸭引发的离奇故事。南京的鸭有两种,一种是烤鸭,带秘制浇汁,另一种是盐水鸭,南京人最喜欢的就是晚上下班拎半只盐水鸭回家。鲁敏这篇上乘短篇《徐记鸭往事》,人物虽然不多,但是写得非常饱满丰富,故事峰回路转,语言泼辣干脆。
鲁敏早年在写乡村东坝时,她不大写贫穷、愚昧,她写的是他们对生死、食物、四季、男女的感受。写的都是属于人的。鲁敏写都市也一样,还是会写残缺、隐疾、荷尔蒙、男女、自由与自我。
第三个阶段是鲁敏文学创作的突破期,继《六人晚餐》《荷尔蒙夜谈》后,也许是吃了丰盛的晚餐,荷尔蒙激发,鲁敏创作了惊奇之作《奔月》和最新的短篇小说集《梦境收割者》。《梦境收割者》反应鲁敏文学创作达到了新的水平,它汇集了鲁敏创作的众多优点,在这部短篇集里,她主要还是通过对人的个体以及家庭的描述,来揭示传统的伦理价值和新的个人自由主义的双重困境,这在《梦境收割者》里的几个主人公身上显得尤其突出。她深刻解剖了女性心理最幽暗部分,并且,她敢于把这心理的暗疾撕开,抖在我们面前,使我能够看到生动的社会世相、人群百态。鲁敏不仅在作品的观念上不断突破自己,而且在艺术形式上也是不断追求,不断成熟。鲁敏的文学创作就是在变与不变中一路前行。
《梦境收割者》,鲁敏 著,中信出版社2020年11月出版,定价:6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