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芮海林 文 |

　　不久前去安徽泾县，中午，东道主盛情接待我们。上菜中，主人热情地为每人送上一杯用琴鱼泡的茶。当时我们很惊讶！心里琢磨：琴鱼还能泡茶？好喝吗？谁知呷上一口，哇！那可口的鲜味、入鼻的清香，满目“游动”的鱼儿，令人叫绝！我们一边品尝着琴鱼蒸鸡蛋，一边慢饮着琴鱼茶，聆听东道主讲述琴鱼茶的故事。

　　琴溪河距县城近10公里，清流涓涓，自古即为风景名胜。岸边有琴高山，还有“琴高炼丹”“控鲤升天”的遗址与美妙传说。琴高山自唐宋以来有数十处石刻，经千百年风摧雨蚀，至今仍有部分未被磨灭。清康熙年间陈孝所书“仙峰”二字，字大盈丈，清晰如初，神韵不减。

　　琴鱼茶中的琴鱼，来自泾县的琴高山下的琴溪河。琴溪河像一条玉带镶嵌在皖南泾县东部群山之中，它的上游分东西两道支流，东支流称汀溪，源出宁国西部梅岭（海拔975米）、高峰（海拔1144米）之间，经板桥、汀溪、蔡村，汇入琴溪，河长42.5公里；西支流称漕溪，源出泾县东南黄山（海拔1174米）北麓，经五万坑、青山，至琴溪桥合东支，河长30.5公里。两支流汇合后，向西于琴溪（赤滩）注入青弋江。琴溪河以东支流汀溪为正源，河道全长46.5公里，流域面积444平方公里。琴溪河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用自己甜蜜的乳汁，滋润着泾川大地几十万儿女。

　　琴溪河畔，峰峦叠翠，千岩争秀，气候温和。人们发现，琴高山下的琴溪河水，清澈见底，幽香味甜。琴溪河水产丰富，其中奇独地出产一种小鱼——琴鱼。这种鱼，长相奇特，长不过寸，虎头凤尾，身呈银色，口角处还有两根“龙须”。每年清明前后捕之，产量很少，世所罕见，为历代贡品。制成鱼干，可佐茶或烹用。

　　在主人家我们手捧晒干后的琴鱼，它颜色变了，酷似青绿茶叶，放在嘴里一嚼，脆中带绵，满口淡淡幽香，肉鲜味美。主人将干琴鱼放入玻璃杯中，随着沸水冲泡，杯中腾起绿雾，清澈茶汤中的琴鱼“死而复生”，个个头朝上、尾朝下，摇尾游弋，如在戏水，情趣无穷。

　　说到琴鱼，还有一段小故事呢。相传，秦代有位隐士琴高，在泾县境内的一座临水山上炼丹，丹成后自“隐雨台”升仙而去，其丹渣倒入岩下深潭，即出一种鱼来，名琴鱼。传说毕竟是传说，但令人奇怪的是琴鱼只生长在琴溪河中一段不足5公里长的水域，每年农历三月三前后，这一带农民用特制的三角密网或鱼笼将琴鱼捕捞上来，趁着鲜活放入沸水中，其实这种沸水是已提前放入盐、糖、桂皮和茶叶等调味品熬成的汤汁。一等到鱼煮熟后，马上捞起来，放在篾匾上晾净去湿，再用木炭火烘干，琴鱼干就制成了。据了解，琴鱼产量有限，每年只有1200公斤左右。

　　琴鱼早在唐代就享负盛名，是皇家贡品。唐代诗人杜甫在《白小》诗中云：“细微治水族，风俗当园蔬。入肆银花乱，倾箱雪片虚。”宋代诗人欧阳修在《和梅公议琴鱼》诗中称：“琴高一去不复见，神仙虽有亦何为。溪鳞佳味自可爱，何必虚名务好奇。”诗中赞美琴鱼的色、形、味，充满了神奇的色彩。宋代诗人梅尧臣对家乡的琴鱼更是一往情深：“古人琴高者，骑鱼上碧天。小鳞随水至，三月满江船。”

　　晚上，全家人围在电视机前，一杯琴鱼茶或一碟琴鱼干，比嗑瓜子有趣，也更有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