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4版:二泉月·市井/广告

白头翁

  | 王金大 文 |

  除了麻雀, 白头翁是我见到最多的鸟。

  8月上半月在充山疗养院疗养,在房间向外眺望,湖景山色尽入眼帘。一只白头翁从湖边的枫杨树上飞来,落到前楼楼台上,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然后,叽里呱啦地叫唤着。长着同样面孔,穿着同样花色衣裳,操着同样调门的白头翁,于是成群结队地飞了过来,扑啦啦落满了楼台。我搞不清它们谁与谁的关系,也听不懂说的什么,但可以看出它们之间是真诚相待友好相处的。

  白头翁是喜欢热闹的鸟类。生活的地区非常广泛,据资料记载:“它的学名叫白头鹎,又名白头翁,我国台湾叫白头壳子,属雀形目鹎科小型鸟类,鸣禽,为冬季北方南迁的候鸟,平均寿命10—15年。常见于东亚、我国台湾、长江南部的大多地区。性活泼,不畏人。食昆虫、种子和水果,属杂食性鸟类。雄性胸部灰色较深,枕部白色极为清晰醒目,雌鸟浅淡些。”

  清晨,我被叽里呱啦的叫声吵醒了,打开手机,刚好5点。拉开窗帘,站在阳台上向前方望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知其数的白头翁,扇动翅膀,上下翻飞,在离湖不远的枫杨树上空落叶般翔舞。没有刻意安排,没有雷达导航,却互不碰撞。一会儿飞向湖面,一会儿又飞回到树林上空,叫唤声不绝于耳。在它们下面,数不清的蜻蜓也在飞翔,我不知道白头翁是冲着蜻蜓而来,还是在参加有意义的晨练?白头翁越聚越多,黑压压地在枫杨树上空盘旋。蜻蜓似乎有些害怕,总是想方设法躲避它们,也许白头翁们在进行一场狩猎?奇怪的是面对这么多的猎物,却没见它们捕捉一只蜻蜓,这难道是一场比拼飞翔技巧和能力的比赛?还是在举行白头翁世界特有的仪式?百思不解。

  经多天的观察发现,白头翁的群体活动是有规律的,清晨和傍晚是它们集聚活动的时间段。在充山疗养院,白头翁总是在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耀前,用悦耳的叫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会在它们团队的欢快乐曲声中起床,然后,在楼顶平台上晨练,享受清晨的好时光。傍晚,晚霞映照在湖面上,它们会边歌边舞,送走劳累了一天的太阳,我也会听着它们美妙的叫声在院中散步。然后,在它们窃窃私语中进入梦乡。

  湖边那几棵老枫杨树,还真有些老牛护犊的模样。枝叶繁茂,宽大的树冠不仅能为鸟儿们遮风挡雨,而且是它们对付天敌的保护伞。那天,我坐在房间,隔着玻璃门看白头翁们在前面楼台蹦跳歌唱。突然,它们展开翅膀,惊恐地尖叫着扑向老枫杨树,扑啦啦地钻进枫杨树冠。我觉得好奇,走到阳台上张望,一只老鹰在充山上空翱翔,我明白了白头翁刚才惊慌失措的原因。

  我家小院西南角有棵桂花树,院外是一大丛竹子。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也是白头翁情窦初开的季节。院子里来了一对白头翁,不是在围墙上就是在电线上蹦来跳去,起初我没在意,看到它们老是往桂花树里钻,留心观察,发现茂密的枝叶下有个鸟窝,窝里四只光溜溜的小鸟。那段时间,白头翁觅食非常辛苦,既要填饱自己肚皮,还要抚养儿女。流浪猫来院里,白头翁都会发出尖锐的叫声,我会帮助把猫赶跑,让它们安心抚育后代。

  今年,我在院子花盆里种了黄瓜。由于肥料充足,瓜藤爬得老长,藤上开满了喇叭状的黄花,雌花后部是嫩嫩的瓜纽,我期待着品尝自己种植的绿色蔬菜。去老家陪伴父母,也没忘记交代家人施肥浇水。回来后去院里一看,黄瓜藤依然茂盛,只是见花不见瓜,细细观察,黄瓜被啄食得不成样子。

  那天,我无意中发现了秘密:一对白头翁站在围墙上,左瞧瞧,右瞧瞧,互相嘀咕了几声,然后,“倏”地飞到黄瓜藤架上,脑袋滴溜溜地转了几下,没有发现危险,便放心大胆地啄食起黄瓜纽来。我没有去干扰它们享用这鲜嫩的美食,因为它们曾经是我的“邻居”,邻里之间应该互相照应,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