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1版:二泉月·书苑

唐诗宋词入梦来

  我的枕边书·赵宪宇

  枕边的书,是随便翻翻的书,是诱入梦乡的书。但枕边的书,应该是最亲切,最长久,最挥之不去。唐诗宋词,应该具有这个特性,应该就是枕边的独有情趣。

  唐诗宋词,少年读,青年读,中年读,老年读,总能读到你,总能找到你,那就是世间的真谛、生活的魅力、人生的谜底。

  跨越千年,你能发现李白诗中究竟有多少“白”。纵横万里,你能感受东坡的人生到底有多么委屈。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李清照寻了一生,家在何处,国在哪里?果真是凄凄惨惨戚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同工异曲,但这种幸运也仅有这么两例。

  诗词里所写的所有高楼,最高的滕王阁也不过七十五米,但人们在这些矮楼之上,不是有了千里之目,更是因为思接天际。我们看过最深入到民族血液里的离愁别绪,《游子吟》《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等,却原来他们最远的思念距离也只有三两百里,用我们现在以小时算的车程凝练成了千古的情谊。

  我们在寻找,诗人们也在寻找。“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游的寻找是那么蒙圈。“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的寻找是那么痴迷。“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最无助的寻找是温庭筠。“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最曼妙的寻找是白居易。“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李白真憋屈。“今夜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真无语。“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贾岛真佛系。

  我们能够读到盛唐养了一堆哭客,衰宋却出了一批硬汉的答案。我们能找到文人们被贬,不忧反喜的踪迹。我们发现,君子绝交,都能像谜一样让人不解,文人迷路,每一次都像诗一样不胜美意。

  诗歌,从此不再单一;单一,从此不再简易。天地,从此不再神圣;神圣,从此不再神秘。桃花源很好,乌托邦也差不离,谁都在找,谁都想去。但也许终于找到了,却又不知道你在哪里! 即使不能最终如愿,读着唐诗宋词,入梦也是美梦,呓语也充满诗意。

  赵宪宇,无锡市教科院副院长,特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