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乐龄·悦苑

路边的硬币

  难得一个好天气,去到校园里,不禁放慢脚步,看看头顶的蓝天,瞅瞅脚下的小路……突然一丝光亮吸引了我的目光,细瞧原来是一枚一角硬币静静嵌在石缝里。刚想伸手,却产生了一个想法:看看这枚硬币会不会被其他人捡起。于是我坐到路边长凳上,远远观望。

  对于硬币,我有着特殊的好感,因为在记忆里印刻着两段“捡到一分钱”的故事。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天,爷爷领着我在街心花园玩。我走上滑梯“哧溜”滑下,双手一扶地,忽然感到一丝冰凉,一看,是一枚一分钱硬币,于是叫道:“爷爷,我捡到一分钱。”爷爷笑眯眯地说:“捡到钱要交给警察叔叔啊。”就这样,爷爷领着我来到了派出所,一名警察叔叔询问了事情经过,边给我开收条边表扬我,我心里真比吃了蜜还甜,那时真没有比做了好事并得到表扬还让人高兴的事了,小小的收条成为我到处向人炫耀的资本。

  后来我参加了少年宫的文艺宣传队,当时有个根据儿童歌曲《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改编的短剧,很受观众欢迎,一直是少年宫的保留节目。在演员因为毕业换了几茬后,我有幸在其中扮演过那个捡钱的小朋友。剧情比歌曲要复杂,增加了一个女孩子的角色,至于是我捡了钱主动上交还是在女孩子的教育下上交,已记不得了,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在记忆与现实的闪回中,已有许多路人从眼前过往,但无人捡起路边的这枚硬币。或许他们是步履匆匆没有看见;或许他们看见了也无暇顾及,觉得为此停留脚步不值得。仔细想想,现在一角钱的价值已远不能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相比,弯腰捡起一角钱的成本可能已超过了一角钱。不过,面对这一角钱的取舍,总觉得不能单纯从其物质价值上看,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停留在对拾金不昧的褒扬上,从深层次上讲这更关乎对待金钱的态度。每一分钱都是我们用心血、汗水创造出来的财富,我们应该怀有敬畏之心,怎么能因为它价值小就视而不见呢?

  夕阳西下,那枚硬币已不再闪烁着光芒,我想还是由我来保管它吧。拾起这枚硬币端详,耳畔似乎又响起那悠远的歌声:“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虽是童声,却有着穿越时空的力量。

  (李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