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4版:二泉月·市井

沪上探叔

  | 谢建骅 文 |

  叔父母二老住在沪上。前些日子,叔父身体染恙,现已在渐渐恢复中。染恙初时,我心里很着急,但正好遇上突如其来的疫情,想去探望一直未能成行。

  叔父与我父亲一共是老兄妹三人,一直以来,老人对我们很是关心。叔父早年外出读书求学,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沪上一重点中学工作,恢复高考制度后,不惑之年的他,积极应考,成了第一批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做上了大学老师,后升职为博士生导师。叔父是研究历史的,几十年倾心学问,先后出版了近三十本研究专著,尤以研究光绪帝师翁同龢享誉国内外,被称为“中国国内翁氏研究第一人”。

  叔父虽早年外出,很少回乡,但对我们的关心却一如既往。我们上学后,他常写信勉励我们要好好学习,唯有读书才是最好的;回乡时,总要给我们带些学习用品,鼓励我们认真读书。我学校毕业后,走上了工作岗位,他更是与我们书信不断,指导我们在好好工作的同时,不忘记读书。

  那时,我在叔父指导引领下,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练习写作、学习书法。为此,他特地先后给我寄来了《文学成才之路》《幽梦影》《古文观止》《正草隶篆书法字典》《书法字帖》等一系列书籍,还给了我一方龙图案的砚台、块墨等。叔父谆谆的话语,连同这些书籍和学习用品,在当时闭塞贫穷的乡下,是十分难得的。我如获至宝,尽心学习,无论是书法还是写作,都取得了进步。乡间有什么红白喜事,都请我去写,乡亲们说我毛笔字写得不错,春联都送来给我写。写作也取得了成绩,村上人家凡是需要写什么的总找我写,还经常给村干部写报告,写大会发言,写材料等。写多了,也萌生把所写的寄给报刊。我清楚地记得,1990年12月份的一天,我的处女篇《孤单汉不孤单》在一家市级报刊登载出来了,我满心欢喜,这成为我迈向文学之路的第一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发表了几百篇习作,整理出版了散文专集《芳草集》《春柳集》《笔尖下的幸福》《淳化寺传说》等,2016年被江苏省作协吸收为会员。叔父听我说要出书了,很是高兴,当他从沪上高考命题组工作结束回来,欣然命笔,书写了毛笔字条幅赠予我,勉励我继续努力。

  记得三十多年前,我眼睛染恙,甚是严重,一向好好的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情很是沉郁。叔父得知后,去医院寻医问药,开药寄给我,几乎是每个星期一封信,即使出差在外,都乘隙抽时间给我写信,安慰我,开导我,让我很快走出了病魔的阴影,视力恢复得很快,不久又上班工作了。平时,我工作上有了疑难或取得了成绩,总喜欢写信告诉叔父,他都及时地给我回信,指导和鼓励我。

  几十年来,叔父对我的教导是无微不至的,他为了我的进步和成长倾出了一腔热忱,把培养引导我们当作一种责任。疫情渐趋消退,我便与儿子商量,去沪上看望叔父母二老。当我看到病后恢复得蛮好的叔父,满心高兴。叔父母二老看到我们,满心的喜欢写在了脸上,叔母不知如何招待我们是好,热气腾腾的茶水端来了,水果递上了,外卖水饺、点心送来了,看着耄耋老人忙这忙那的,我们打心底里过意不去。

  作家三毛说过:“世上难有永恒的爱情,世上绝对存在永恒不灭的亲情。”回眸过往,我的进步与成长,离不开叔父的悉心教育指导,他的关爱之恩,血脉亲情,深深地蕴藏在我的心底里,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