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鸿 文 |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又一次遇到机车小哥。令人瞩目的依然是他头盔上的飞鱼玩偶,行驶在风中还摇动着尾巴;车尾灯上也贴着两个布娃娃,与上回不同的是换了位置。小哥开车挺潇洒,弯道时人随车斜动作挺标准,直道上双手脱把还玩潇洒,一看就是爱生活、爱玩乐的主。只不过开摩托玩双脱手实在有点危险,于己于人都是隐患。
交通工具是经济发展、生活水平的重要代表。对父辈而言,那时自行车还属于重要的结婚三大件之一。改革开放初期,经济开始提速,虽然告别了父辈骑自行车接新娘的年代,但摩托车还是奢侈品,更别说汽车了。村里有先富起来的邻居,买了幸福250摩托,像个铁甲大蚂蚁伏在地上,异常笨重,一般人都扶不动。小伙伴们放学回家,常会去围观那辆象征着幸福的红色摩托车,充满了好奇与羡慕,根本不会想到若干年后,家家都有汽车。那时候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还很简单朴素。
1990年,为跑业务需要,父亲和好友3人各买一辆五羊本田摩托车,花费万余元,从此迈入机动车家庭。暑假期间,父亲就教我学开摩托。其实不难,关键要双手双脚协调,左手离合器,右手油门加刹车,左脚换挡位,右脚踩刹车,没多久就学会,当时还没驾驶证,只能在家门口转圈圈。工作后,就去考了摩托车驾照。因为经常跑工地,还要来回父母家,1996年下决心买了辆铃木豪爵GN125摩托车。那时候工资不过千元,父母支持1万元,好友连夜上门借我1万元,再加上点积蓄,便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辆机动车。
刚做司机,总有股冲动与兴奋,一不小心油门就加上去了。常听人说:无锡第一批买摩托车的10个人,都已不在了。言下之意,开摩托风险大,毕竟“肉包铁”,一旦倒下,容易出事。1996年春节,开摩托赶去洛社喝喜酒,从陡桥上冲出去时,腾空落地,地面不平导致滑倒,仪表盘、左后视镜摔破,膝盖出血,还好没大碍,从此开始谨慎。老司机朋友说,开车一年是英雄,三年是狗熊,意思越开越胆小,果不其然。前些天偶遇一辆摩托开得飞快,红衣司机留着长发分不清男女,我特意测速,汽车加速到时速120居然还没追上,不免感叹多么危险。
摩托车方便了出行,到东到西,活动半径扩大不少。摩托走进生活,热爱从此结缘。那一年在市委党校培训,几位团干部各自开了摩托车,去了趟华庄,那已经是远离城市的农村角落了。有一天晚上,堂弟和朋友开来一辆川崎400,一副赛车的俏模样,看得心动,深夜在解放东路稍微飚一下,呼呼生风的感觉令人难忘。
在台湾,摩托车被称作“机车”,因方便快捷而受民众喜欢,平均每百人拥有量92辆,也是影视剧中的长青角色,街头巷尾的机车排列整齐划一。每逢工作日清晨,连接新北台北两市的枢纽台北桥上,马达轰鸣万车齐发,场面很是壮观,“机车瀑布”由此得名。有一回住得近,特意跑去打卡这一特殊景象,密密匝匝如过江之鲫,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肯定受不了。台湾同胞还喜欢骑车环岛游,一次经过东海岸北回归线处歇息,一边是蓝天白云,一边是碧波大海,停车场上一批豪华机车很是吸引眼球,精彩各异俨然一道风景。大陆驾照无法在宝岛开车,当时萌发念想,有机会开摩托车环岛游。离开了对台工作岗位,两岸关系严峻复杂,这个愿望不知道何时能实现。
前些年去意大利,好多城市随处可见摩托车,不少还是豪华型重机车,既是代步工具,也是街头亮点。写“吃住行游购娱”六篇游记时,特别说到了摩托车。想想上个世纪,香港片台湾片的画面里,摩托车也曾风光一时。
随着城市管理和环境保护的要求,摩托车退出了锡城核心圈,逐步边缘化,少数爱车党、玩车族依然热衷,甚至形成小众朋友圈,找一些地方交流或者飙车,寻找风驰电掣的快感。一些朋友甚至买了哈雷等名牌豪车,偶尔过把瘾,或者摄影当道具。
“肉包铁”的时代一去不返,豪爵铃木还在还能用,权当陈设。“铁包肉”成为更多人的选择,“旧时王谢堂前燕”的汽车,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舒适性安全性究竟不一样,但看见那些高颜值的摩托车,依然会侧目相看,勾起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