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2版:二泉月·文学

观看的日子

  | 蒋迎春 文 |

  清晨六点多醒来,推开移门,晨阳照着庭院,停留在粉色的紫薇花上面,空气有种被琥珀色的蜜汁浸润过的气息,这也是初秋的清晨才有的特质。这样的时辰多么适合在户外散步,倘若此时你也在散步,你会发现草地的颜色在不知不觉中已变成浅黄色,甚至浅黄中带着暗红。四季更迭,大自然在暗换它的颜色。我们只是作为一个如实的观察者,同时也如实观察自己的内心,不做评判。

  栾树的花在八月底就开了,那细小的金黄色花朵落在地上小米粒般,现在栾树上已结了胭脂红蒴果。小城的街巷里随处可见栾树,那枝叶间夹杂着成片的金黄,也会使你驻足片刻吧。待到冬日,枯干的蒴果便似旧的小小纸灯笼挂在光秃的枝杆上。哦,一年又尽。

  秋天短促,它只是夏季与漫长冬季之间的一个过渡。在秋天,尽管大自然的色彩比春天还要绚丽,春天是放肆的,春光也是新鲜的,水流呈现出欢快的节奏;秋天很沉静,秋阳有一种极度的饱和,水面慢慢变得幽沉。不管什么季节,光打在水面的粼粼波光都会掀起人的柔情来,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在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辰,不同的年月,久久注视过阳光甚至是月光投射在湖中的情景,那些观看的日子是令人难忘的。

  万物有灵且美,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冬季,也独爱这凋落的美,生命力隐藏在根须里,它们在蓄积能量。空气中的凛冽也给人以一种强烈的快感,风痛快地抽打着皮肤,透过骨髓的寒冷。褐色的土地与褐色的鸟群。当皑皑白雪来临,这是天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