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敏 文 |
下雨了,一下飞机就有一股清新之感。正当我要拎起旅行箱时,一位同机的小伙子很自然地帮我拎了起来,穿过雨帘,直至坐下来,我才向这位不知国籍的小伙子投去深深的谢意。伊斯坦布尔之行,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土耳其这个国家对于我,之前仿佛是一条平行线,好像没有相交的理由。直至2006年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获诺贝尔文学奖,读他的长篇小说《我的名字叫红》,土耳其正式开始进入我的视野。
因为帕慕克,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对于我来说,像是有着一个故友的城市。
此时,我坐在海轮上,航行在博斯普鲁斯海峡,这个海峡又称伊斯坦布尔海峡,它北连黑海,南通马尔马拉海,把伊斯坦布尔分隔成亚洲和欧洲两部分。此时,我正在从对岸的亚洲区驶向彼岸的欧洲区。
坐在露天海轮上,空气湿润清新,滋润肺腑。雪白的浪花跟着船舷奔跑,海风吹拂着头发,鼓动着衣衫,一群群海鸥在游人的身边翩翩起舞,鸣声不断。放眼望去,两岸是数不尽融合了东方和西方元素的建筑美景。
对伊斯坦布尔有了些许了解后,终于,我开始寻访心中的故友帕慕克。
我曾在网上搜索这位诺奖作家在伊斯坦布尔的足迹。“纯真博物馆”跳入了我的眼帘,带着无限好奇,我在踏上伊斯坦布尔之前,沉浸式地读完了这本书——《纯真博物馆》。小说描写了1975年,30岁的少爷凯末尔爱上自己的穷亲戚、18岁的少女芙颂,这个痴情又偏执的男人搜集着心上人触摸过的一切东西……
伊斯坦布尔的纯真博物馆,是帕慕克根据自己的同名小说所建造,需要说明的是,这个博物馆不是在小说完成后建造的,而是在小说情节构思前,搜集展品,根据展品而完成小说的。从中可以看出,帕慕克在写这本书前所做的艰深功课。
午后的斜阳照着我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跟着百度地图,在一条巷子的尽头,右转看到了一幢红色的三层小楼。门是闭着的,轻轻地推开,门又自然地关上了。馆内光线暗淡,用灯光营造着展品的氛围。里面只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我猜想都是世界各地的帕慕克粉丝。
展品的开始,是一面墙上镶满了芙颂九年所吸过的四千多个烟头,每个烟头的背后都饱含芙颂的喜怒哀乐。
其实我们不用去纠结这本书的故事是真是假,或去纠结这几千个烟头究竟是芙颂抽过的,还是帕慕克从街边随手拣的。
我觉得:耳坠、项链、手帕等充满三层楼的物件,倾注了这一代人对爱情、对生活、对日月、对历史的深情顾盼,是关于我们这个时代一个具体的人的展馆。帕慕克通过小说主人公的痴情搜集,做到了这一点。所以《纯真博物馆》不是一本纯粹的爱情小说,它的寓意远远大于一本小说。我为自己领悟了这一点而深深地感谢帕慕克,他就是一个永远充满个性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作家。
游走在伊斯坦布尔的街头,没有一个目的地,没有一个具体的想法,我在独自游走。还通过渡轮,在海上航行,频繁地穿插于亚洲和欧洲之间。
今天的伊斯坦布尔,充满了历史的神秘,也充满了历史的启迪。它让今天的伊斯坦布尔人活在厚重里,也活在浪漫里。这浪漫里是否也带有那么一点点的忧伤,就像帕慕克?
这里的大街小巷到处是喝咖啡的人,临街的房子总是伸出一部分,在门外总是安放着做工设计精致、充满美感的小巧咖啡桌。无论是早晨、中午、晚上,年轻人或是老年人,人们总是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在喝着咖啡。有人默默无语,有人倾心交流。他们对咖啡的喜爱,真正已融入到日常生活里。
慢慢地游走,使我记住了厚重而又浪漫的伊斯坦布尔。而记住了一座城,就如同记住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