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武杰 文 |

　　盆景，中国优秀传统艺术之一，是以植物和山石为基本材料，在盆内表现自然景观的艺术品。因此，人们把盆景誉为“立体的画”和“无声的诗”。

　　盆景最早始于唐代，有海派、苏派、扬派、川派和岭南派之分，日本和越南的盆景最早由中国输入，现在也很著名。二十多年前，出于偶然，我喜欢上了盆景，不过当时只是买一些花花草草，配盆也很粗糙，两三年后才逐渐迷上了有造型的松、柏。多年来，随着对盆景喜好程度的增加，每到有盆景市场，或者有盆景展出的城市，我必定想方设法去参观一下，比如苏州、宜兴、南通、扬州、广东、福建等地。去越南旅游，发现越南的盆景偏大，根本不可能买回；去日本，是樱花烂漫的季节，因此徜徉在醉人的樱花丛中，根本无心去参观盆景园，也许，这犯了个大错。

　　我玩盆景，虽然时间比较长，但一直停留在初级阶段，只会欣赏，不会种养，因此一直反反复复是买、死、再买，几十年周而复始，修了身体养了性情，却也花费不少。家是陋室，面积不大，以往住在市区，通风、采光不错，所养盆景塞满阳台、客厅，甚至卧室飘窗，最多时有近三十盆。两年半前，搬了新居，照理阳台更大、采光更好，但偏偏养不活，更换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养的盆数也逐渐减少，现在一直保持着十来盆的状态，究其原因，可能还是种养技术不过关。

　　家有看着充满喜悦感的盆景，自然而然也会和朋友邻居们分享。前几年住旧居时，好几拨邻居来家做客，忍不住会夸奖二十八盆盆景如何漂亮，如何有特色；有了这些宝贝，也会以花会友，和花友们交流心得体会，探讨养护知识。盆景这东西，是不太愿意赠送和交换的，总以为自己拥有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只能自己独自珍宠。

　　种养盆景，在享受乐趣的同时，也有小烦恼，那就是和夫人、女儿有冲突。由于爱好不同，她们不喜欢家有盆景，尤其是大大小小几十盆东西塞满了整个家，不但占据了她们的私人空间，还有虫儿在飞，她们怎能没有意见？吵架都不止一次呢！

　　时过境迁，如今，夫人已经仙逝，女儿已经出嫁。照理，已经没有管束，我可以买，可以不买；可以买小的，也可以买大的；可以买便宜的，也可以买贵一点的。但近两年，我买盆景的兴趣竟然大不如以前，以前每个星期要去花卉市场三次以上，现在，半个月也去不了一次，家里的盆景，从最多时的近三十盆减到现在的十二三盆，价格也从以前的每盆几百几千跌至现在的每盆一二百，是什么原因导致？一句两句还不一定说得清楚，留点体面，心里藏个小秘密吧！

　　新家、新盆、新景，十二三盆的盆景，盆盆充满喜爱，天天看着欣喜。不算太小的家，如今没了人气，讲话的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盆景。每天浇水、翻土、拔草、端看，是否就是我和它们的对话？

　　远在天堂的夫人，假如能看见我现在已经有理性，不多花钱无休止地乱买盆景了，脸上是否会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