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访谈作家 李中林
20世纪40年代生于江阴祝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出版有短篇小说集《明朝的水缸》、笔记小说集《梧塍记》、散文集《瓦瓮里的菜园》,以及文史随笔《暨阳轶事》《荚园读抄》《祝塘九百岁》,主编有《祝塘镇志》《景阳志》《建南志》等。家有藏书3万余册,2014年获评首届全国“书香之家”。
一边读书,一边撰记,李中林在花甲之年后,沉浸到了自我与文学的相互观照中。他的史志书写注入了文学思辨的调性,在读书笔记里“踱”出散文的淋漓洒脱。
“我的文学之路贵在坚持”
李中林在文学圈的“初啼”在1975年3月,当时《解放日报》发表了他投稿的诗歌《罱泥新曲》。当时,非科班出身的文学爱好者能够有作品见诸报刊,不啻现今的中了彩票。“蛰居小镇,无人开导指点,退稿信跑瘸了邮递员的腿、堆满了床肚下的纸箱。发表作品之难,像是一只狐狸想修成人形,不知吞吐了多少日月精华。”多年后他如此形容那段漫长的积累和等待。
以《罱泥新曲》发表为时间节点,往前追溯,李中林辍学、务农、当兵、退伍,接着入中学任教,忙于送一届届学子高考,先教语文、后是历史,都是文科主课老师。他直到1994年才恢复投稿,陆续有新作发表。“我的文学写作贵在坚持,因为喜欢它才会坚持去写,过程很疲累,但结果很快乐。有了快乐,这个疲累的事情就会继续做,从20多岁至今,我一直是这样。”他感叹说,“一方面,并不是每个人走文学这条路都会成功、都能发表作品,过去镇上几十个爱好文学的青年,最后算把这条路走通的就两三人,多数因为各种原因搁下了笔。另一方面,我在上课时爱讲一些文学故事,学生听课就不枯燥,几十年后再遇,他们还能记得那些故事,我感到欣慰。”
“我的藏书影响我的风格”
李中林的藏书室名曰“荚园”,意境取自陶渊明“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诗句。“我的藏书有3万余册,以套书、全集为主,其中收藏最丰富的、可能在无锡地区难有匹敌的,是中国古代的笔记小说,种类达到2500种。”说起藏书,他声情自豪,“年轻时几乎每周要来无锡两趟,到南禅寺书市边看边淘,手头一有钱就买上一大包带回江阴,慢慢地家里藏书就越来越多。除了我,子孙辈似乎都没有藏书的兴趣,我准备编个书目,自费印刷后送给全国各大图书馆,希望这些书将来有好的去处。”
笔记小说读得多了,李中林的文学创作也带有鲜明的“笔记体”色彩,对藏书的意义体会也更深。“藏书是苏南或者说中国一般知识分子的传统。过去的书少,所以藏书非常重要,书要借着读。现在的书铺天盖地,相对古人来说藏书的意义弱化了,可如果编纂一些史志、写文章时需有引文,还是要用到原版书。”他依然信赖“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我现在主要还是读纸质书,熟悉的文学圈朋友也不乏家中有大把藏书者,看得多了融会贯通,所谓厚积薄发。”
“我的计划继续出版新作”
李中林十分推崇以黑陶、庞培为代表的无锡文坛中坚力量,认为他们在中国当代新散文、现代主义文学潮流中为无锡争得了“一席之地”。他还分析说,随着时代的变化,文学潮流会有“退潮”,但无锡文学创作者不用着急,潮水本身就是一浪起、一浪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地方政府的支持、作家群体的努力,还会让无锡文学再起高潮。我个人正在写‘读书笔记’式新作品,已有近80万字,希望有朝一日能定稿出版”。
李中林的创作精力还投了许多到地方志的编纂上。他先是花6年时间写了约170万字的《祝塘镇志》,之后又为两个村各写了村志,字数分别达到40多万字和50多万字。在此基础上他有所创新,“譬如《祝塘九百岁》,我用史志与文学相结合的形式写,江阴又有几个乡镇跟进模仿。当地方志有了文学性的加持,感兴趣的读者增多,其内容自然更容易广泛地传播”。他还透露,记述江阴祝塘著名慈善人物事迹的《“炎黄”张纪清传记》已完稿,准备明年出版,“像这类书,光靠我个人是不够的,要和同道一起编写”。(晚报记者 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