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7版:太湖周刊

缝隙中的歌唱

  □黄梓筝

  这几天,天总是暗沉沉的。我向窗外张望去,远远看分明是有阳光的,却生生地被灰沉沉的云与对面的大楼挡去,在地面上落下硕大的阴影。一切都笼罩在这暗沉中,唯有几棵小树孤立着。看着眼前之阴翳,想着被挡的阳光,像是对面那栋楼醒了,而这一栋楼却仍旧睡着一样。

  似乎,厚云层飘过,有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洒了过来,千里迢迢,透过太空,透过大气层,透过稀薄却又坚韧的云层,照在一棵小树的根部,照进小树根脚下的土壤。于是树活了,我猜测它正在吸取阳光,就像吸取水一样。我看见它的叶片在一瞬间镀上金色,流云匆匆赶来,盖住太阳与小树的山盟海誓。但是我看见,对,我看见了小树在歌唱。

  我一时有了外出的冲动,和小树一起沐浴阳光,但是我知道,“宅家”是目前最好的防控疫情方式,也是我目前能做的。“宅家”的这段日子,并没有阻断外界的信息。有许多的医护人员像当年抗击非典的前辈一样仍守在一线,他们向病毒宣战:人类是不可被打败的。他们守护的,不仅仅是一方国土上生灵的安宁,不仅仅是国家尊严,也是在防控这种病毒可能在地球上蔓延的危机,他们是在保护人类。严加防控,隔离检查,哪样不是为了我们的地球?哪样不是为了我们人类?他们立志要与病毒搏斗,将之全面击败。所以,来自五湖四海的医者们,都递上了请战书。人类终将胜利,而黑暗终将过去。

  这时,我看见有一只麻雀飞过,一溜烟地飞向太阳,或许是飞向云朵。它开始唱,我相信这是一首古老的歌,千百年来鸟类曾传唱的一首歌,它唤醒天地与阳光。于是我看见云层散开了,我看见了太阳,很亮很亮的半边太阳贴在大楼边;我看见一团一团的阳光,从玻璃上滚动,砸在地上被自己融化,明明亮亮的。所有的树都亮亮堂堂、体体面面,我看见阳光铺天盖地地向我们这栋楼上盖过来。我们的楼也醒了,他们无声地歌唱太阳。我听见楼上的老奶奶开窗的声音,我听见对面楼上的狗在狂吠,暗沉终究要灰溜溜地走了。

  我笑了,那几棵小树全醒了,还有流浪猫也开始四处活动,4只爪子踩着无声的节拍,像黄鼠狼一样从我窗前小跑而去,脏兮兮的毛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处,对面大楼上的那只麻雀,似乎只是一展翅,就腾身向天空飞去。它没有炫耀它的光荣,却飞得那么轻扬。乌云挡不住太阳,病毒终将会被我们击败,暗沉终将会过去。不久武汉的城门必然也被阳光唤醒,逆行者必将平安凯旋。

  明明亮亮的阳光歌唱着,明明亮亮的万物歌唱着,明明亮亮的各种声音不止一次地砸进阳光里,落下了这一地金黄。于是梦想再度起航,心灵和宇宙同样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