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太湖周刊

笔墨寄情怀

  □王锡惠

  “七·七”事变,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国家民族的危难激发了徐悲鸿的爱国心、民族情。他在国内外辛劳筹办各种画展活动,积极宣传抗日救国,为救助国难筹募款物。他在给女儿的信中说:“国家大难临头,每个人都应尽自己的义务,我要尽个人对国家的义务,所以想到南洋卖画,捐给国家”。

  1938年10月,徐悲鸿携带毕生心血一千多幅作品,一路艰辛从广西到达香港,又从香港到新加坡举办个人画展。为了宣传抗日和让更多的华侨了解祖国沦陷的真实情况,悲鸿先生不惜付出很多精力和时间与各界华侨交往。在新加坡,华侨占当地居民的大部分。他们热爱祖国,都积极支持徐先生的筹赈画展。次年3月,徐悲鸿筹赈画展在新加坡开幕,参观画展的市民非常多,据说当时新加坡六十多万人口,有三万多人参观过徐悲鸿画展。到画展圆满落幕时,除非卖品外,徐悲鸿义卖的画作与纪念品一售而空。盘点收入,共筹得国币15398.95元,这在当时几乎是天文数字。经徐悲鸿提议,由星华筹赈总会全部寄交到广西,作为广西第五路军抗日阵亡将士遗孤抚养之用。他说:“无论流去我无数量的汗,总抵不得我们战士的一滴血,但是我如不流那些汗,我将更加难过”。这位对祖国满怀赤诚的艺术家,不仅自己分文未取,而且连路费也是自己负担的。

  1940年11月,徐悲鸿结束印度讲学再次前往新加坡。这时,吉隆坡、槟榔屿、怡保三城市华侨都来邀请徐悲鸿前往举办筹赈画展,这使徐悲鸿非常激动。他顾不上休息便夜以继日工作起来。日日夜夜的辛劳煎熬,他病倒了,被迫在病床上躺下来。但是,一想起祖国艰苦的抗战,他眼前就时常出现那些被屠杀的同胞血肉横飞的惨状,那些被战争驱赶的难民流离失所的情景,他一刻也不能安宁,“必须尽快举办这三个画展!”他不断地在心里催促自己。在腰痛并未痊愈时,他不顾医生劝阻,顽强地从病床上爬起来,重新拿起画笔,继续投入紧张的创作中。1941年,在吉隆坡、槟榔屿、怡保三城市举办的徐悲鸿筹赈画展,受到当地人民和爱国华侨的热烈欢迎,盛况空前。在此期间,他还应约到各地演讲,大声疾呼,呼吁海外侨胞为国出力,许多华侨受到他爱国精神的感染,竞相认购画作,并以买到徐悲鸿的画为荣。悲鸿先生把三个画展筹得的巨额收入又全部捐献给了祖国。

  徐悲鸿在南洋的抗战画展,影响扩大到了美国。吉隆坡等三城画展还未结束,美国援华总会就发来邀请,请徐悲鸿赴美举行画展。他在新加坡积极为赴美画展作准备,又开始不知疲倦地埋头作画了。然而,时局骤变,1941年11月底,悲鸿已将自己的画册、照片、展览会资料等全部寄往纽约,他的作品也已装箱,准备托运。12月7日清晨,日军偷袭了珍珠港,同时日军向新加坡进攻。新加坡猝不及防,陷于一片混乱之中。徐悲鸿连夜逃离新加坡,经海路至缅甸。当时交通十分困难,时间又急迫,他来不及携带全部作品,有四十幅油画遗留在新加坡一所华侨小学内。

  新加坡陷落后,日军开始捕杀大批爱国华侨。徐悲鸿积极宣传抗日是尽人皆知的。那所小学恐因他的作品受到连累,不得已将这四十幅油画沉到一个井底,全部毁坏。这件事给徐悲鸿极其沉重的打击!因为那都是他油画中的精品,心血的结晶,竟毁于一旦。

  徐悲鸿从缅甸进入云南边陲重镇保山,再到达昆明。在这个四季如春、风光秀丽的城市,他得到了暂时的休憩,疲惫的身心也因此得以舒缓。但每每念及正处于水深火热的人民和在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徐悲鸿就寝食难安。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办画展,将之前准备在美国展览和出售的画作全部移用于此次昆明的画展中,而画展所筹得的全部收入依然捐献祖国,以慰劳前方将士。

  1938年底至1942年5月,徐悲鸿历尽艰辛在国内外举办了募捐义卖画展,把全部筹得画款都捐献给了祖国,救济了灾民。对此他说:战士为国不怕牺牲,我徐悲鸿只能用自己的画笔去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