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8月19日是“中国医师节”。医师,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名字,一个在“生”与“死”之间奔波、完成生命接力的职业。在这个特别的节日,记者访问了3个医师家庭,了解家属眼中的医师,聆听他们的切身感受……在他们的讲述中,透着医师们为挽救生命无暇顾及“小家”的辛酸,他们缺席了孩子的成长,忽略了爱人的感受。但辛酸的同时又有感动,没有“大家”的安稳,哪来“小家”的和乐。医师节过去了,我们仍要为这群“为医而生”的人送上理解和支持!
“我知道,他真的很辛苦!”
口述:无锡市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医师羊镇宇之子羊翌
我父亲是一名心内科医生,救人如救火,工作起来没有上班、下班的概念,经常连轴转。只要医院有需要,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天天如此,年年如此。记得以前医院在市中心,我们家离医院很远,夜里接到电话,父亲就跨上摩托车赶赴医院。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后来我们搬了家,住到离医院比较近的地方,以便他能随叫随到。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父亲连续一个星期没回家。他做了很多急诊介入手术,这种手术是在X线透视下做的,为了避免职业损伤,医护人员必须进行“全副武装”:穿上几十斤重的铅衣。父亲穿着铅衣在手术台前一站便是几个小时,一天“吃”的射线相当于拍了上万次胸片。除了累得汗流浃背、腰酸腿疼,还要承受免疫力下降、辐射大的风险。没日没夜的工作,父亲的身体终于吃不消了,他发了二十多天的低烧,不得已住进了医院。
偶尔有时间,父亲就躲在书房写论文、搞科研、看书学习。每每看到他疲惫的样子,看到他回家后还打电话询问病人的术后情况,我都能感到他真的很累,但他依然放心不下他的病人。今年疫情期间,我创作了一首歌曲《医生仁心》,用音乐传递爱,送给全社会像我父亲这样的医务工作者。
“我们家充满了‘不确定’”
口述:江南大学附属医院(三院院区)神经外科主任医师陆华之妻吴立红
相信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特点,我和陆华医生结婚26年多,感觉我们家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充满了“不确定”。
陆医生是一名神经外科医生,急诊多、病人病情变化大,手术台上的风险高,需要随时会诊,随叫随到。有时他明明说好 “回家吃饭”,等饭都做好了,却告知“赶不回来了”。亲朋好友聚会时,他提前离席甚至缺席,我与女儿都已司空见惯。时间久了,家庭聚会时,陆医生能按时出席,似乎成了一种“小确幸”。
一家人在一起过一个完整的节日,对我们家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去年劳动节,在国外学习的女儿放假回家,陆医生避开了值班时间,一家人满怀期待地预定了旅游线路,结果出发的当天他又因急诊奔去了医院。最后陆医生不仅缺席了整个行程,而且连着几天都在医院抢救患者。作为家人,我们有很多不舍,担忧他的身体,担心他承受的压力,但看到他述说病人病情好转、脸上写满成功的喜悦时,我就明白,他已经把医治病人作为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病人病情稳定、好转,只要患者转危为安,所有付出,他都认为是值得的。现在,每当听到有手术,作为家属,我问得最多的就是“手术顺利吗”,说得最多的也是“病人要紧,先忙去吧”。对一个热爱病人的人来说,家庭的支持应该是他安心工作最重要的保障。
由于“不确定”,陆医生几十年都没公休过,目前也还难以保证他承诺的“每月一次用一个完整的周末陪伴家人”。当然了,韶光不再,我希望陆医生能多一些陪伴家人的时间,尽早实现一家人一起旅行的愿望。
“妈妈是全家的保健医生”
口述:无锡市中医医院老年病科副主任医师赵义纯之女任恬志
我的妈妈是医生,有时见她一面都很难。早上6点多我起床去上学时,她已经去单位了;晚上我做完作业准备睡觉时,她还没回家。节假日里,妈妈加班、值班是常事。即便在家,妈妈也工作不停,我写作业时,她就在看片子、看病历。去年9月1日,我妈妈作为援柬医疗服务队成员前往柬埔寨西港工作,一待就是半年多。在西港时,妈妈有时会利用吃饭时间与我视频,她告诉我:“西港园区内有3万名工人,但柬埔寨医疗水平相对落后,缺医少药。因此,我要在这里做好医疗服务。”今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她在西港更忙了,在测温、防护、消杀之余,还编了一本书《新冠肺炎个人防护指南》,发到园区每位员工手里。虽然妈妈不在我身边,但她在柬埔寨为当地百姓救死扶伤,我为她感到骄傲!
不过,更让我骄傲的是妈妈的医疗技术!我从小就有过敏性鼻炎,10岁时,妈妈给我贴三伏贴,虽然大热天里不能进空调房很辛苦,但贴了后,我发现我的鼻炎真的好了。95岁的太婆有一次拉肚子,妈妈立刻将药送去,还教太婆按摩足三里、丰隆穴,没多久,太婆的身体就恢复健康了。我外婆有肩周炎,妈妈教她针灸、推拿、贴敷,外婆说,妈妈就是全家的保健医生。
几年前,我组织同学们到妈妈工作的无锡市中医医院开展“假日小分队”活动,我与同学们一起参观了药房、医学长廊,认识了各种中草药,感受到中医文化的博大精深。我立志,长大后我要成为像妈妈一样的医学专家,造福更多的人。
□本报记者 张纪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