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3版:二泉月·心情

旧照流年

  | 虹全 文 |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种在岁月中留下痕迹的渴望。于是,每个人,都对照片有着特别的情感。快门按动的瞬间,定格的不只是一个刹那的微笑,更是年华里的一声足音。

  曾经在老家的木箱里,翻出一叠古老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女们都那么年轻,一种时光掩不住的激情。那是我先父先母、舅舅舅妈、阿姨姨夫。何曾知道,他们也有过如此青春的容颜。是啊,看着自己儿时的留影,也是有着太多的叹惋,那样的时刻,如隔河遥望,那一片不可碰触的年华,圣洁遥远。

  很久很久以前,别说在亲人们年轻时,就在我自己的童年,照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时,照相是一件新奇的事,也是一件大事。所以,在镜头前,紧张而兴奋,而正是那些生涩而僵硬的形象,最让人怀念。甚至可以清晰地记起当时的种种细节,包括那一瞬间的心境。

  那时的照片,时间跨度很大,相隔最近的两张,也要半年以上,而长的,可以是几年。那些没有照片留下的年月,即便有难忘的时刻,也是不甚明了。每一张照片,在回忆里,都固守在某一点,细细凝望,那一点上,便会辐射出太多的情节,于是,其前后的日子便会逐一亮起。就这样串联起所有的过往,如网纠结,而照片,就是那些相交的结点。

  如今,人手一部智能手机,照相镜头超高级,像素达到几千几万。如果愿意,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一天,都可以留下太多的刹那。不必担心被时光漫漶,如今的照片,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手机、电脑之中,再无泛黄之忧。

  一个人的一生,也许可以用几张特定的照片来概括。满月照,百天照,周岁照,然后学生照,身份证照,结婚照,一直到最后的遗像。尘埃落尽,枝蔓折尽,生命竟也可以如此简单明了。

  是的,那些照片,真的是承载了太多的岁月流年,也承载着我们太多的沧桑变迁。情之所系,并非只是那一纸方寸,更多的,是寸心间的所思所感。所以,岁月,才会如此多感,又是如此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