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二泉月·市井

闲话鲫鱼

  | 杨庆鸣 文 |

  鲫鱼,再普通不过的鱼儿,但在我记忆的长河中,却承载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妻子生孩,朋友送来两瓶麦乳精和一铅桶鲫鱼,鲫鱼活蹦乱跳,说吃鲫鱼汤,可催乳,这是无锡人的习俗。确实,浓汤鲫鱼,香气扑鼻,传递的不仅是食物,更是一份浓浓的情谊。

  儿时,我曾跟着伙伴们去稻田捕捉鲫鱼。在稻田的水沟里,用筛箩赶水,直往河边的豁口赶,在出口处,用细网扎口,赶进来的全是鲫鱼,大小不一,那是玩耍,也是一种欢乐的回荡。

  常去河塘钓鱼,钓到鱼的品种有10多种,但鲫鱼居多。回家一顿美餐,葱烤鲫鱼,鲫鱼烧雪菜,鲫鱼烧毛豆子,鲫鱼红烧萝卜条,冬天冷了,吃鲫鱼冻,很鲜美,过饭过泡饭都适宜。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单位工会组织职工去黄山旅游,我登上了黄山第二险峰天都峰,海拔1770米,有1564级台阶,到达顶峰就是“鲫鱼背”,所谓“鲫鱼背”,即山顶形状似鲫鱼的脊背,细窄狭隘。记得当时“鲫鱼背”仅一条铁索链,非小心谨慎不可,丝毫不能有闪失,因为两边是万丈深渊。有人说:“能爬过鲫鱼背的人,非英雄即好汉。”爬过“鲫鱼背”,出了一身冷汗。

  从鲫鱼的肉质来讲,水库里的鲫鱼肉质最硬朗,吃口好;而养殖的鲫鱼大多肉质疏松,能吃到水库里捞上来的鲫鱼,是一种鲜美,是一种口福。

  鲫鱼大小通常在2两至1斤左右,但我在高淳吃到一条6斤2两的大鲫鱼,并非鲤鲫杂交鱼,是正儿八经的野生鲫鱼,上桌需放入脸盆里,一桌人吃了都称好。

  鲫鱼不仅是自然的精灵,更是餐桌上的常客。

  鲫鱼,在饮食文化中,早有记载,《吕氏春秋》中,“鱼之美者,洞庭之鲋”,指的就是鲫鱼。另有“过江之鲫”这一成语,形象地描绘了东晋时期北方士族纷纷南下的场景,后被引申为形容某种时兴事物或潮流。

  在古代,“鲫”同“吉”谐音,就有“喜头鱼”之称。结婚喜宴食鲫鱼,寓意夫妇婚姻美满。

  作家夏坚勇在《庆历四年秋》中写道:“欧阳修嗜鲫鱼,根据就在《梅圣俞集》,一共记了好几十处。”

  鲫鱼,让我串联起人与自然,人与家,人与历史的情感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