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乐龄·悦苑

补种 暖时光

  许久没看望父母了。那天,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即刻驱车前往乡下老家。

  到了家门口,见院门紧锁,我赶紧拨打父亲的手机。电话里,父亲听出是我的声音,惊喜异常:“……我和你妈正在地里补种玉米呢,我们这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我忙说:“不急,不急,我到田里去找你们。”

  我来到离家二里远的田地,田野里人头攒动。前几天一场暴雨淹没了农田,让播种不久的玉米种子,不少都烂在了土壤里;即便有些种子已发芽长苗,但钻出地面的禾苗也显得弱不禁风。这不,趁着雨后天晴大水退去,农家人都不失时机赶来补种玉米了。

  在挥汗如雨的人群中,我一眼便看见了父母。父亲挥舞着镢头,正用力刨坑,每刨一个坑,母亲就往坑中投玉米种子,再驱土把坑掩埋上。母亲患有关节炎,每隔一会儿,她都会停下来揉揉腿;父亲常年腰肌劳损,每刨一阵坑,他都会直起身捶捶腰。

  乡亲们见我来了,有点吃惊,我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父母亲也看见我了,正准备收工。我向他们摆摆手,快步跑过去,拿起父亲的镢头,对父母说:“你们歇着吧,余下的活儿我来干。”父亲转向母亲,笑眯眯地说:“儿子来帮忙了,不用你干,我和儿子两人就行了。”母亲开心地说:“我不能闲着,就驱坑埋种吧,三人一起干,也能快点。”

  于是,我刨坑,父亲往坑里投玉米种子,母亲负责把种坑驱土填平。好多年没干农活儿了,不一会儿我手上就磨起了血泡,但我全不在意,一边干活,一边和父母闲聊起陈年往事,聊到兴奋处,父母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知不觉间,田里需要补种玉米的地方我们都种完了。汗流浃背的我扛着镢头,和父母亲一起回家。走在乡亲们羡慕的目光中,望着身旁的父母脸上绽开的皱纹,那一刻,我忽然感到,自己和父母补种的不是玉米,而是心田里一段久违的温暖时光。

  (顾士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