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建平 文 |
散文诗作品已经不可胜数。那么多中外大家,那么多当代名家,众多作品人人皆知。人人皆知的作品,此处不再提及。在个人的阅读范围内,在广义的理解上,我想稍提几个感到特别有趣的散文诗作品。它们不一定为人所知,却在总体上都提供了有趣而新鲜的经验。
高星《转山》(长江文艺出版社2014年3月版)。这本诗集从第138页到第199页,是长诗《转山》的全部内容。这首长诗,分行诗与散文诗交错,但以散文诗为主,共57章,书写了一次奇特的藏地朝圣经历,其抓取事实之中诗意的功夫,令人叹为观止。
罗贝托·波拉尼奥《赫罗纳秋天散文》(选自《未知大学》,范晔翻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6月版)。那几乎是一篇小说,但波拉尼奥仍把它写成了诗:在绝望中等待的诗。肉体的诗。一切归于虚幻的诗。我相信,如果没有这样的诗篇,波拉尼奥成不了《2666》的作者。这其中有逻辑上的亲缘关系。
陈东东《流水》(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5月版)。这个分行诗体与散文诗体交织的作品太炫技了。语言功夫自不必说,因为有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陈东东的诗》中大量散文诗短章为证。我着迷的是其中散文诗部分的对外星人的描述,可以看到诗人在沉思中深入历史趋势的能力和表现力。这多么罕见。
亨利·米勒《黑色的春天》(杨恒达、职茉莉翻译,译林出版社2013年11月版)。在《北回归线》三部曲之后,米勒在《黑色的春天》里作了最好的总结,不同于惠特曼的分行表达,米勒以各种各样的艺术手法,将《黑色的春天》写成了一部“梦幻之书”,其所有目的在于:呈现一个真实的米勒,完成一幅斑斓的“自画像”。他达到了初衷。
骆英《小兔子》(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12月版)。那么小的篇幅,总共才十个篇章,却反复揪住现实加以拷问,虽未臻于完美,却是刀刀见血,尤其是语言经常突破常规,足见诗人勇气。亏得这散文诗集早几年出版啊。
阿兰·莱特曼《爱因斯坦的梦》(黄纪苏翻译,接力出版社2005年2月版)。看起来,像是写伟大物理学家的小说,全书却从头至尾将诗与物理作了神奇的联姻,围绕奇妙的“相对论”,在“不故意为诗”的轻松中,作者难得地达到了句句是诗的神妙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