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友炜 文 |

　　儿童节期间，我这个“80后”老少先队员，读完了著名作家、诗人赵丽宏的儿童成长小说《童年河》。

　　小说主人公雪弟，从久居的崇明岛乡下来到上海市区，与父母一起生活。面对新环境，他怀着好奇，睁大眼睛，观察万花世界，感受人间冷暖，触及小小心灵，领悟做人真要，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了许多与农村不同的、难以理解的疑惑……

　　小说采用讲故事的方式，扣人心弦、有情有景。书中还配发了著名画家万芾绘制的近20幅整页的彩色人物画作，为小说增添了光彩，提高了阅读的吸引度。

　　作家赵丽宏充分发挥自己写作散文的优势，恰到好处地将散文的散淡和自由、自然和真切的特色，融化到小说写作之中。在他笔下，雪弟和他同伴的纯真童心、爱玩天性和对事物的好奇心，展现得淋漓尽致。雪弟与弄堂里的邻居孩子牛嘎糖、小蜜蜂、唐彩彩，一同在苏州河边的新民小学读书，一同在河边码头、仓库捉迷藏玩翻斗车，一同在苏州河桥上跳水、河中游泳，一同逛南京路，逛“上海大世界”，一起“养蚂蚁”，一起学绘画……书中还写了雪弟上小学二年级时晚上做梦尿床，挨妈妈的批评，和父亲一起洗床单，晾晒尿湿的被褥；还写到雪弟有“追屁”的嗜好——爱吸汽车排放的尾气。结果非但未吸到汽、柴油味，反倒被排放的黑色烟气冲得头昏眼花，弄得啼笑皆非。

　　注重人性化的描写，将雪弟与同伴、与父母奶奶之间的关系，刻画得惟妙惟肖，是这部小说的一大特点。雪弟，小小年纪，他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具有为人真实、真诚、和善、感恩和助人为乐的品格。对母亲的批评，不卑不亢；对父亲的帮助，践行去学；对奶奶的关爱，铭记在心。

　　书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常常吃不饱，一天，雪弟妈妈的同事送来了五只苹果，藏于床底，打算择时分给孩子和婆婆享用。雪弟实在饥饿难熬，便偷偷吃了一只苹果。妈妈发现后追问：“是谁偷吃了？”“是我吃的！”奶奶说了善意的谎言。妈妈将剩下的四只苹果分给大家。奶奶却说“我吃过了”，说着把分得的一只苹果给了雪弟。作者笔下这么描述当时雪弟的心理活动：“雪弟羞愧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低着头，不敢正视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次日，雪弟妈妈带回来一盒饼干，放在奶奶的床头：雪弟，饼干是给奶奶吃的！可妈妈出去后，奶奶把雪弟按坐在床沿上，和蔼地说：“你妈是因为苹果的事，她怕我不开心，也担心饿着我。你妈是冷面孔热肚肠，我记着她的好呢。”接着她又说：“奶奶老了，坐在家里不走路，不容易饿的。这些饼干，你每天回来吃两块吧。”此时雪弟的感激之情，作者如此描写：“雪弟低着头，只觉得眼睛发热，泪水像挡不住的蚂蚁，在脸上爬啊爬。”

　　文艺创作，思想是帅，是灵魂。而思想是要很自然地浸透在感人、细腻的故事情节和生动活泼的语言之中的。细读《童年河》，我倍觉小说中没有大话套话，没有说教式的言辞，只有娓娓道来的、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和少儿口吻的言语，字里行间散发出积极向上的东西。书中《探访鬼屋》一节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民间传说苏州河畔有间破房子是“鬼屋”，夜间有“鬼火”。为了探个究竟，雪弟斗胆发誓，要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他约上几个伙伴，在夜幕降临之后，夜探“鬼屋”。他们学着侦察兵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那间破旧老屋，透过缝隙，边看边听，发现屋内竟是以乞讨为生的“疯老太太”及其两个外孙陈大鸭、陈小鸭，正在蜡烛的微光下用晚餐，不是鬼火。“我们没有见到鬼！”第二天，小朋友们逢人就说。在《河里的生死搏斗》一节，作者则用大量篇幅描写了雪弟救人与被救的故事：几个孩子在码头吊桥上玩耍时，因钢丝绳断裂全部落水，雪弟奋不顾身下水救起了牛嘎糖和小蜜蜂等孩子，自己却在救人中头砸在水泥桩上，受伤昏迷，后被“疯老太”的两个外孙推上岸，并送进医院治疗。民生小学校长闻讯赶到现场表扬了雪弟。校长听从雪弟和群众建议，又破例将见义勇为的、无户口的陈大鸭、陈小鸭入校上小学校一年级，同时使他们的外婆也告别了乞讨生涯。

　　读完这部小说，“童心，真、善、美”几个大字，从脑海中跳将出来！

　　这部小说，之所以接地气，亲切感人，这与赵丽宏厚实的生活积累有关。他18岁曾到宜兴做木匠学徒，每天要磨锯刀，拉锯子，晚上坚持在油灯下看书写作。在19岁时又独自到崇明岛插队落户当农民，帮助自己应对伤感和苦闷的情绪，这不仅对他后来的生活产生深远影响，也对他后来的文学创作有着重要意义。这也才有小说《童年河》中孩子们的喜怒哀乐、世态万象和人间真情。我还从作者的众多散文中读到：他少年时也爱闻汽油味，也常在苏州河畅游，还曾在新生小学上学，也曾几次从苏州河桥上跳下去……这些，在小说中都有体现。

　　《童年河》有多种版本，销量已过百万，确实是一本老少皆宜的好书！

　　《童年河》，赵丽宏 著，商务印书馆2023年8月出版，定价：22.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