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二泉月·市井

赖在青春里不走

  | 吴晓燕 文 |

  女儿说,她的语文老师讲顾城的诗很精彩。我问,能不能和你们的老师说,让我去旁听一次语文课。女儿笑我有一颗青春的心。

  是吧,我赖在青春里不走。青春不只是年轻,还是一种状态。我迷恋这样的状态。

  我到商场买漂亮的健身衣和健身鞋,我要在美丽的“梁溪十里画廊”跑步。我跑跑停停,脚步轻盈,心也轻盈。墨蓝的天空,稀星在无限处谜语一般地闪烁。月光洒向河面,就像爱恋遥遥相望。想到顾城的诗句,“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我把身体放松,尽量舒展开,享受这片刻的安逸。我可以像一朵花一样,偷偷地开放一会。

  那是一个怡人的夜晚,全身只有一种感觉,每个毛孔都浸润着快乐。那晚夜空瑰丽、大地深沉,作为大自然的一部分,我在其中任意来去。我一蹦一跳地转向一片浅水域,看见有人在抓小蝌蚪,我好奇地蹲在旁边看,我说我小时候也抓过小蝌蚪。河岸的景观灯倒映水中,像孔明灯随着微风缓缓升腾;立交桥上的路灯光芒四射,像一轮轮正午的太阳挂在了夜晚;慢行综合道两边的绿植鲜花在梦幻的灯光下注视着我。那是一种与大自然天人合一的感觉,我成了一株植物,简单、纯粹。

  我买了一只粉红色的无线鼠标,催客服可不可以当天发货。客服说今天晚了,明天才能发货。但在临睡前,我还是查看了物流动态,说不定提早发货了呢。第二天我又查看,看到已在运输途中,我随即沉浸于美好的期待中,想到我就要拥有这个漂亮的小鼠标,用她天天陪着我办公,就感到十分美好。

  休假半天,我要去听文学讲座。开车半小时,匆匆赶到书店。坐在听众席里虔诚地听讲,仿佛穿越到了学生时代的课堂,我才惊觉我是如此热爱当一个学生。打开红色的笔记本,我认真地做笔记。想到学生时代的我,特别喜欢买精致的笔记本,摘抄好词好句,自得其乐。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喜欢各种各样好看的笔记本,常常流连于文具店漂亮的笔记本中。再买上几本吧,一本抄写歌词,一本抄写诗歌,一本抄写那些打动我灵魂的句子。我在大合影中看见自己捧着书,满眼虔诚。想起大学时代在存菊堂听文学讲座的场景,那种气氛,我喜欢得如痴如醉。人需要被自己迷恋的事物点亮,在热爱里,遇见更好的自己。

  认识一些书友、文友、诗友,她们成了我的精神财富。读你读过的书,读你朋友圈里的文字,读你分享的诗歌,我们一起看日落。“日落是免费的,春夏秋冬也是,不要觉得人生那么无望,希望你快乐。我们总是为许多遥不可及的事情奔波,却错过了路边的花开,傍晚落在身边的夕阳。忙着生活的同时,记得去享受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生活除了琐碎与平淡,还有可口的美食和无数盛开的花朵。”谢谢你们,让我看见热爱有这么多模样。

  我用这些小恩小惠哄自己开心,在美好的遇见里莫名地感动。我也在生活的磕磕绊绊里培养“凡事皆有利于我”的思维。我前面那个人把我想买的面包全都买走了,所以我特别幸运,可以买到马上就要出炉的面包。事情搞砸了,没关系,我终于有机会看见自己需要学习和成长,我又学会了一个新的本领。做一个伤害不了的人,无论如何先爱惜自己,爱惜自己是优先顺序。爱自己就是遵循自己的内心,不背叛自己,活出宁静和谐、自由快乐、热爱生活的状态。我喜欢这样旺盛地活着,像是堂阶长出一株萱草。

  人说,四十不惑。有谁会不惑呢?四十多岁了,我的迷惘多着呢。但迷惘多好,迷惘是自我认知的开始。我还赖在青春里不走。

  女儿让我做心理年龄测试。我认真地答题,跳出我的心理年龄——哈哈,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