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保健周刊

搀着外婆回家

  □言子清

  芮芮的外婆因患腰椎间盘突出症住院开刀,芮芮好想好想她。出生后她就与外婆朝夕相处,虽从河埒口住地到医院只有半小时车程的距离,怕影响外婆治病,住院半个月内,爸爸、妈妈没让芮芮去医院。

  外婆出院日期挺有纪念意义。爸爸说天气预报那天有雨,多住两天再回家吧。妈妈拉他在一边说,随外婆吧:一是,那天是外婆结束在盐城插队的归期,有纪念意义;二是,更重要的,她急着想见到她的宝贝外孙女,病床上,她曾多次梦呓唤“芮芮”。是啊,从小奶水不足,芮芮主要是靠外婆喂食;芮芮稍大,不管刮风下雨,外婆每天都要抱着芮芮上街转一圈,路边有些营业员阿姨都认识眼睛会说话的“小芮芮”呢。

  天气预报真灵,出院那天上午继续下雨。芮芮的爸爸开车去接外婆,芮芮嚷着要跟妈妈一起去。医院紧靠朝阳菜场,爸爸说,外婆爱喝鲫鱼汤,他先顺便将妈妈和芮芮丢在菜场买点菜,好做中饭;他去医院将外婆接进车,再开车来接母女俩。

  菜场入口处,那张大桌子上空着,妈妈叫芮芮坐着不要动,她去买菜。芮芮想早一点见到外婆,一个劲地催妈妈动作要快、要快。

  买好菜,刚好雨停了,妈妈一手抱着芮芮,一手拎着三只塑料菜袋,去菜场外等车。芮芮却突然大声喊着:“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地上潮,不能下来啊。”妈妈说。

  芮芮还是执拗着要下来。可她不在平地上走,却往那一大摊水里走。

  妈妈急透了,大声喊:“水!水!水!”

  芮芮挣扎着,还是要往前走。

  妈妈估计她要去玩水,灵机一动,将两袋菜并在另外的一袋菜中,将腾出的两只蓝色塑料袋套在芮芮的脚上,扎紧。

  芮芮高兴极了,她喊着“外婆!外婆!”直往水里蹚。原来芮芮因思念外婆心切,产生了幻觉,海市蜃楼般,她在那一大摊水上看到外婆的身影了。

  最亲莫过隔代亲!坐在开来的车里的外婆虽在远处,却看清了,她怕芮芮跌跟头,让车停下后,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股劲,她忍着手术后还有些腰痛,冲出车来,将她手中的拐杖一抬,伸给芮芮:“接着,外婆搀你。”

  芮芮从幻觉中清醒了,说:“外婆你歇着吧。”她用小手将拐杖轻轻推向一边,径自蹚水。

  芮芮终于蹚水而过了。外婆第一个将芮芮一把抱着,入院半个月后的第一抱啊,期待已久的第一抱啊。爸爸、妈妈都忙着上班,外孙女出生以来,哪一天都没离开过外婆哟。今天,真该感谢芮芮的爸爸,使她提前半小时在菜场外就见到外孙女了。这珍贵的半小时,将永远留在记忆深处!

  芮芮说:“妈妈说的,你腰不能吃重的,芮芮自己走吧。”

  车到自家大楼下,芮芮要第一个下车。

  外婆下得车来,芮芮说:“我长高了,外婆,过去你搀着我学走路,今天我搀着你上楼。”

  芮芮真的搀着外婆上楼了。共五层,一老一小哼唷哼唷往上走,不知是谁用的劲最大。身后,细心的芮芮妈看到外婆颈上有细微汗水。是累出的还是隐隐痛出的呢?

  走到家门口,芮芮从外婆手中要过钥匙,开大门。

  芮芮第一个进门,伸手搀外婆:“回家啰!”